吳達善也是個知兵懂兵法的指揮官,防線近前安排的是刀盾兵,後麵是長槍兵,最後麵是弓箭手,還留了一個出口,等著那些在攔阻蒙古人的士兵歸來後再堵上,隊伍帶著的幾輛馬車也被卸下了上麵的東西,被當作工事擺在了刀盾手的後麵做為長槍兵的防禦工事。
預留的缺口前,沒有像別的地方一樣,留下半尺的樹渣子,而是砍到了根部,我還在想,這是為什麼這些士兵怎麼不留下樹渣子,這樣不是更能擋住蒙古人的騎兵,豈不知這也是吳達善的安排。
站在山包上,已經能看見,北邊官道上,前去抵擋蒙古人的葛千戶,已經和蒙古人交上了手,雖然隔著五裏路,但是廝殺聲還是隨風傳了過來,戰馬的嘶鳴聲,將士們的喊殺聲,還有受傷將士的慘叫聲。
安排士兵防禦的吳達善,快步跑到了山包頂上,雖說是冬天,但是臉色還是汗水直流,他用袖子擦了下臉上的汗水,對張居正說道:“張大人,下麵都安排好了,下一步怎麼辦?”雖然吳達善是這裏的最高軍事指揮官,就算是自己心裏有數該怎麼辦,但是在張居正麵前,還是先來請示。
“吳將軍,這裏你是指揮官,你說下一步怎麼辦,老夫和這裏所有人都聽你的,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就安排吧,至於下一步怎麼辦,你覺的該怎麼辦,就去指揮吧。”
看張居正這麼說,吳達善也沒有再說什麼,心裏也在想,你看人家張居正,不愧是內閣大臣皇帝的老師,心胸就是不一樣,一般的欽差出來,不管懂不懂,都喜歡指手劃腳的瞎指揮,張居正卻能做到不去插手自己的軍事部署,這在大明朝的官員中是非常少有的。
吳達善對跟著身邊的傳令兵吩咐道:“你去通知葛千戶,讓他們逐次撤退到山包上來,記住告訴他們,一個傷員也不許丟下,隻要是有口氣的兄弟,都給我帶回來,嚴禁跟蒙古人野戰。”
傳令兵走了以後,吳達善看了看四隊還在操演鴛鴦陣法的人馬問道:“張大人,我是安排他們在這裏保護你的,這是在幹什麼,我怎麼看不懂。”
“吳將軍,你當然看不懂,這是蘇鎮戚繼光大帥在南方抗倭時期用過的鴛鴦陣法,今天老夫覺得,可以拿他來對付蒙古人的騎兵,就安排他們臨時訓練一下,看看一會對付蒙古人的騎兵有沒有效果。”
吳達善詫異的看著拿著三丈多長小樹在操演的士兵,說道:“張大人,這樹枝也能對抗蒙古人的騎兵。”口氣之中,滿是懷疑的語氣。
“哈,哈,吳將軍,這你就不知道了,當年戚繼光對付倭寇的時候,用的可是竹竿,不要小看了這些東西,戚繼光可是靠這些東西打敗了倭寇,今天老夫也要試試,對付蒙古人能不能還有效果。”張居正笑著說道。
“張大人,下官覺的,還是讓他們在這裏保護你的安全為好,要是我們擋不住蒙古人的騎兵,就讓他們保護你和蘭大人先突圍出去。”
“那怎麼可以,我張居正也是大明朝堂堂的內閣此輔,豈能在蒙古人麵前示弱,今天老夫也要試試手裏的寶劍,我要堂堂正正的去宣府,豈能偷偷摸摸的棄你們而去。”
“大人,我們是軍人,馬革裹屍是我們的宿命,保護大人安全去宣府也是我們的責任,就算拚到一個人,我們也不會讓大人你受到蒙古人的傷害。但是,大人你就不一樣了,你是欽差,肩負著去跟蒙古人談判的重任,不能有絲毫的差錯,下官還是堅持張大人在合適的時候,跟蘭大人一起突圍。”
“吳將軍,你不不要說了,老夫意已決,不可能更改,我看還有個地方你要注意,就是缺口那裏,你要多派弓箭手,不能讓蒙古騎兵,跟著我們的隊伍打進來,用弓箭手壓住他們才是。”
吳達善無奈的看了看我,我知道張居正不會這麼離開的,對於吳達善的心思我也明白,他們是會誓死保衛我們兩個人的安全,但是對於張居正的為人他還不了解,別看張居正平時一派讀書人的樣子,也是文官出身,但是,內心之剛烈卻是他不能明白的。
“吳將軍,你就按張大人的吩咐去做吧,我老師不會離開的,跟蒙古人談判也需要一種氣勢,如果我和老師就這樣走了,跟蒙古人談判的時候他們也會瞧不起我們,與其被人瞧不起,還不、如讓我們先跟蒙古人轟轟烈烈的幹一場,現在勝負還不知道,吳將軍也不要太悲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