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的前幾天,王西城突然生了一場病,臥病在床了。臥床的第二天晚上,艾爾森坐在病床前,眼睛裏悲傷彌漫。
她輕輕拉過王西城的手,讓兩個人的手十指交叉。
病床上的王西城容顏憔悴。艾爾森看著他,心想,算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相比失去和他共處的時光,她更怕看到他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壓抑、痛苦。
她呆坐了許久,沙啞著嗓子說道:“城,謝謝你。你為我做得夠多了。我們的協議,可以結束了。”
王西城握了握她的手,輕聲道:“離半年還遠著,再堅持一下”。
艾爾森眼圈一紅,眼眶裏溢滿了淚水。她突然把王西城的那隻手蓋在她臉上,趴到床上大哭起來。
哭了好半天,緩緩抬起頭,仍帶著哭腔笑道:“你累了,我也累了,天長地久難求,太壓抑,還是眉來眼去來得快活。你要記得,除了藍雨,你還愛過我,有過我這麼個女朋友,我不是你那些性夥伴中的一個。”
王西城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沒有說話。
又過了兩天,藍雨也來看他了。那天淅淅瀝瀝下著秋雨,藍雨穿了件黑色薄毛衣,衣服上、頭發上都濕濡濡的。
斜倚在床頭的他臉色蒼白,看起來疲憊、虛弱。
王西城滿目憐惜的看著她,扶著手背上的輸水線下了床,找出自己的一件襯衣遞給她,說道:“忘了帶傘了?換上吧。”
藍雨鼻子裏酸酸的,心內是一浪一浪翻卷上來的疼痛。
以前,她總覺得王西城強大無比、無所不能、簡直是個神一樣的存在,不曾想到過他還有需要別人照顧的時候。
現在,看到這樣的他,藍雨腦海裏又一次閃現出那個畫麵:她和他,白發蒼蒼,相互依偎著坐在一棵大樹下的長椅上。那時候,說不定他還需要她來扶著才能走得穩。
她突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他是她的男人。她沒有照顧好他。
走神了半晌,藍雨伸手接過外套,勉力做出一個笑臉,說道:“差點忘了,我給你帶了三鮮菌湯。”
王西城心內一暖,笑道:“你自己做的?”
藍雨不回答,隻出神的看著他憔悴的臉。
王西城劍眉一挑,笑道:“怎麼,又感覺我好看了?”
藍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憂慮道:“你好像並不開心。”
王西城深深的看著她,反問道:“傻成這樣。你剛發現嗎?”
生日的前一晚。
剛剛恢複了一點兒的王西城,又坐回到辦公室裏。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財經新聞的頭條,陷入無盡、難忍的空虛中。
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擠垮了惠澤金融,讓世象金融一躍成為木衛最大的商業金融集團。他為所謂的明天做了大量的準備工作。
但沒有她,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生日當天。
為了躲避其他人,他約了幾個最親近的朋友,包括藍雨,去了他位於費且島上的一處宅子。
大概是覺察到了什麼,艾爾森沒有跟他一起去。
在一間臨海的景觀房內,幾個年輕人說說笑笑、玩玩鬧鬧,氣氛頗為祥和喜樂。但作為主角的王西城一直沒怎麼說話。
他大多數時候都在默默的看藍雨,偶爾看一眼窗外淡紫色天空映照下的大海。
在薇薇安的提議下,大家玩兒起了殺人遊戲。
藍雨雖然擅長辨別別人是否說謊,但她自己也不怎麼會說謊,所以輸的時候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