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淩天在百無聊賴之中又把那倒黴的卡倫少爺的記憶整理了一遍。根據這些記憶他推斷出這個身體的重傷都是那些老狐狸手筆。但他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他關於自己究竟是如何受傷的記憶很模糊。而且有一部分記憶不知道是不是在林淩天這個意識侵入的時候造成了缺失。
前因後果都沒有,林淩天感覺自己找不到北。也不是他非要執著於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還是小心為妙,不然連自己怎麼死都不知道。這個倒黴少爺就是一個擺在眼前的血淋淋的例子。他可不想步他的後塵。畢竟好不容易活過來,上天會眷顧同一個人兩次,正如一個人連續中兩次六合彩的幾率那樣“大”。
另外他總是隱隱感覺到這次受傷事件並沒有表麵看來那麼簡單。他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但又說不出怪在那裏。整個事情顯得很不自然。按理說,自己對那些老家夥是有用的,隻要不觸及他們的底線,應該可以安然無恙。萬一真得“玩”出火。他們也不至於下如此重手。
當他嚐試把那些模糊的零碎的記憶串聯起來,就像以前小時候玩拚圖那樣,那是他的強項,隻可惜現在這副拚圖是不全的,而且缺失的部分蠻多。更何況他對這個世界的不熟悉為他的拚湊工作帶來了困難。通過傀儡少年的記憶來獲得這個世界認識確實不多。大多還是常識。這還得益於貴族的通識教育。你說,長老們會容忍一個處處受監視的傀儡懂太多麼?
苦於拚湊無果,林淩天就這樣躺著發呆。唉,穿越後遺症還沒適應過來。
“少爺!”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像黃鶯般悅耳的聲音顯得十分急切。“您終於醒了!”與老者的話語雖然用的是同一種語言,表達的也是同一個意思,但與其平平淡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事情的語調不一樣。那清脆的聲音帶著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的濃濃關心。
林淩天艱難地挪動身體,轉過身去。在視線之內,一名臉上略顯稚氣,穿著黑白女仆長裙的少女不顧儀態從門外衝了進來。
在少女關切的注視下,林淩天也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她跟卡倫年紀相仿。頭發呈現地球那裏罕見的淡綠色(當然染發除外)。眼睛是棕色的。這個世界的人類的發色都比較怪異,在林淩天這個地球人看來。一開始由於老者的頭發是花白的,導致他沒有留意。
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女使他開始開始在意起一件事情——他的容貌。習慣性地伸手解開綁在身後的發辮,林淩天扯過自己的一縷頭發。淡紫色的,果然不是黑色的了。雖然早有準備,可是還是難免有淡淡的失落,那畢竟是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身體啊。
林淩天的舉動在少女眼中多少有些不解。“少爺,您是需要梅琳為您梳頭麼?”少女試探性地問道,她現在完全沒有剛進來那刹那的冒失,變得小心翼翼。也許因為記起了卡倫是少爺也是個傷患,也許是因為別的一些什麼。
林淩天的心情變得有些複雜。眼前的少女,他很熟悉,嗯,應該說卡倫很熟悉。梅琳沒有姓氏,很小就被賣進卡倫家作為卡倫的貼身女仆。在以前的卡倫眼裏,梅琳是個有點冒失但很善良的女孩。用林淩天在地球時的形容詞就是“天然呆”類型的。可是這個印象中可能是家族中為數幾個卡倫認為是無害的女孩,現在看他的眼神竟有些躲閃。
難道是卡倫對她做過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麼?林淩天無奈而又邪惡地臆想道。
“梅琳,你趕過來不是為了看少爺我有沒醒而幫我梳頭的吧?”林淩天盡量學著卡倫的語氣調笑道。
“是……嗯,不是……”梅琳有點慌亂,還有些淡淡的恐懼,但很快被她拙劣地掩飾過去。
看到梅琳不正常的反應,林淩天心裏一愣,他又仔細地觀察了下低著頭,雙手在不自覺地搓自己圍裙的梅琳。修過心理學的林淩天對他人的神態動作更為敏感。他十分確定剛才沒看錯,那絕不是緊張的表現,那是一種恐懼。
可是林淩天畢竟不是卡倫,他的確不明白為什麼平日與他親近的小女仆貌似在害怕他或者什麼?可能就算是卡倫本人也搞不懂吧。林淩天對於現在的狀況很無語。
“嗯,梅琳,那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林淩天勉強擠出一絲無害的笑容。為了不加深小女仆的不良情緒,他用盡量平和緩慢的語氣徐徐問道。
也許是林淩天令人安心的聲音發揮了作用。剛才沉默中的梅琳緩緩地抬起頭,貌似下了什麼決定地說:“少爺,卡倫少爺,我……”
就在這個時候,半掩的房門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梅琳的話語,也引起了林淩天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