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今天這麼早就起來了。”一名中年肥胖漢子從樓上走下來,手裏擰著一瓶啤酒,臉上帶有酒後的紅暈,張開噴出一股濃濃的酒味。
曾經十分喜歡喝酒作樂的歐陽淩風,如今聞到這股酒味,都覺得討厭。
“房東,今天有事,要早點起來。”歐陽淩風也不多說,知道房東每天都打麻將,喝酒通宵,跟他以前的生活很相似,就是那種墮落的生活。淩風快步走下樓。
“裝什麼啊,歐陽家的公子現在淪落到我們這裏,還擺什麼公子哥的款,哼。”房東借著酒意大膽的對著遠去的歐陽淩風吼叫。近期電視上的熱聞就是歐陽集團,城市裏麵穿得沸沸揚揚,房東也在電視上看到過淩風的一些消息。
歐陽淩風假裝沒有聽到,快步的走出,可是心裏卻揪著。
歐陽淩風心底憤恨,以前的他確實是靠著老爸歐陽華,仗著家世顯赫,倒裝彰顯搖擺,每天過得渾渾噩噩,在市區裏麵確實是惡名昭著。
然而從七天前,什麼都變了,歐陽淩風的一切都變了。
歐陽華被逼跳樓身亡,老媽聽到惡訊,精神崩潰,送進醫院,一直昏迷不醒。公司倒閉,法院要求拍賣還債,連歐陽淩風最心愛的跑車銀色蘭博都被賣掉一切,一夜間全部沒有。
歐陽淩風在著幾天掙紮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他到處惹是生非,簡直就是壞事做盡。他身邊的人不敢說,一切都是因為歐陽華在後麵為他撐腰。
連他那些“好兄弟”也隻有雷天明那天晚上打過一次電話,之後再也沒有聯係。其他的更加不用說了。歐陽淩風成了禽流感,朋友都避之不及。
我要立誌,勢要出頭!這是歐陽淩風這麼多天來,總結的一切。以前,無論是老爸還是老媽,都對他愛之切,不顧一切的溺愛。
在路邊買了一束花,歐陽淩風坐上了去墓地的公交車。逼公交的日子,歐陽淩風總算是深刻的體驗到普通人的生活,擠得根本無法挪動身體,汽車的汽油味跟乘客的汗味夾雜在一切,變成一種不知名的味道,車廂內清晰可聞。
“哎呦,那不是我們的歐陽大少爺,怎麼今天那麼有空擠公交。”歐陽淩風今天身穿一套黑色便裝,戴著墨鏡,衣服是唯一不用變賣的物品。然而一名時髦的青年,頭發染黃,皮膚黝黑,坐在車尾,翹起腳,極具諷刺口氣。
黑子!歐陽淩風眼角瞟了一下他,原來是這一帶的流氓小頭目,跟歐陽淩風不算熟悉,可卻曾經得罪過。歐陽淩風找人教訓他一頓,仗著他家裏的身世,黑子也隻好忍住。
現在一切都不同,黑子也知道是報複的時候。當歐陽淩風剛上車他就注意到,就算是當著車上眾多人,也敢大聲的喊。眾人一看黑子就知道他是流氓,在車上大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是目光卻全部都聚集在歐陽淩風的身上,有鄙視,有疑惑,有看好戲,什麼樣的目光都有。
任誰都會憤怒!何況是曾經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歐陽淩風。
心底憤怒,卻強烈的抑製自己!
不能!以後機會大把!歐陽淩風用全部的精神抑製住心情,不斷起伏的胸口證明他已經憤怒到極點,眼睛隻是看著地麵,不言不語。
要是以前,早就把黑子打趴下!
黑子仿佛得理不饒人,繼續熱潮冷諷:“歐陽公子,好歹我們也一場相識,怎麼叫你都不應,這麼大牌。”公車停靠,黑子也站了起來,走到車門,剛好是歐陽淩風站的地方。
“我要你償還我的一切。”黑子裂開嘴,手指著牙齒,露出雪白的牙齒,可是卻有一個黑黑的洞,那是少了一個牙齒。
上次歐陽淩風就是打掉黑子一個牙齒,這個仇,埋藏在黑子心中很久,很久!
公車再次的開走,黑子下了車,可是歐陽淩風依舊不好受,因為周圍的人已經開始對他指指點點。
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更加的激起歐陽淩風爭強好勝的心理,無論如何,他都要忍住。垂下的手緊緊的掐住大腿,用肉體的痛來提醒自己。
公車上的歐陽淩風仿佛每一秒都像是過了一年,煎熬的在公車上,終於到達終點站,也就是這次歐陽淩風的目的地,公墓!
七天前,歐陽華的葬禮,就隻有歐陽淩風為他送行。以前跟歐陽華稱兄道弟的人都沒來,一個也沒有來,葬禮也很簡單。如今頭七,想必也隻有歐陽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