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閉嘴!”李嘯用力一拍桌子。“砰、嘩拉、撲通——”,一連串的巨響頓時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正在看戲的老鬼和兩位主演同時望向了李嘯,然後不約而同地抬頭向上麵看,這一連串的巨響卻是從上麵傳來的。九罡聚陰之陣有一個比較實用的作用,就是可以單向隔絕聲音,地下室裏就算鬧翻了天,外麵也不會聽到半點聲響,但外麵的聲音卻可以傳進來。
“媽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蛋,敢來這裏找我的麻煩?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出去看看。”李嘯一腳踢開了椅子,轉身衝出了地下室。他平時以私家偵探的身份作掩飾,各式各樣的人物都有所接觸,雖然交流廣闊,得罪的人也不少,也有過想找他麻煩的,不過被人砸上門的情況還沒有遇到過。
才一走進客廳,李嘯便愣住了。
大門厚實的玻璃門空出了一個清晰的人形,在客廳中間,一個人四肢伸直,象烏龜似的趴在一堆碎玻璃上麵,正吃力地在地板上蠕動。這人發髻歪斜,寬袍大袖,看裝束正是老鬼口中的那個“老不要臉的”。
隻見太隋子屁股一拱,用手撐在地麵上,一挺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轉過身子,佛塵一甩,對李嘯打了個稽首,把頭一抬,頓時將李嘯嚇了一跳。
李嘯回頭看了看玻璃門上那個清晰的人形,又看了看太隋子,張口結舌道:“前輩,您這是。。。”眼前哪裏還是道骨仙風的清虛宗的宗主,分明就是一個山寨版的南極仙翁嘛!不同的是,南極仙翁的額頭油光鋥亮,眼前這個卻是青的。
太隋子眉頭一皺,牽動了額頭上的大包,嘴裏“嗤”地吸了口涼氣,才道:“李檀越,你這陣法怎麼和老夫所知的有所不同?剛才老夫施術闖陣,沒想到直接透陣而出,遁出了幾裏之外,幸虧老夫還記得檀越宅院的大致位置,這才遁了回來。隻是老夫方位記得不是很確切,這遁術施展略有偏頗,損壞了檀越的大門,真是慚愧!”
你老老實實跟著我進來不就完事了嗎?這種沒有防護力的陣法你也要“闖”,不透陣而出才是怪事了。李嘯苦笑道:“一定晚輩那位朋友學藝不精,術法低微,這九罡聚陰之陣布得虛有其表,前輩術法通神,牛刀宰雞,自然不費吹灰之力便透陣而出了。”
太隋子恍然大悟,道:“難怪此陣對老夫毫無阻礙,原來是你的那位朋友修為與老夫相差太遠。難怪!難怪!”
李嘯暗裏把一張嘴撇到了耳後跟,嘴裏陪著笑道:“那是那是!前輩世外高人,一身驚世駭俗的術法哪裏是凡夫俗子可以相比的?這區區小陣,前輩自然毫無阻礙,前輩這邊請。”李嘯心裏不禁有點後悔,這老東西要是一天到晚象無頭蒼蠅似的亂撞,遲早會引來其他人。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將這個老家夥引來。就憑他這一天到晚胡吹海吹的德性,說自已是妖怪大概不會有人相信,都怪自已太小心了。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樓梯往地下走,眼看著走到了地下室的門口,走在後麵的太隋子忽然立定了腳步,道:“且慢!”
李嘯心頭突地一跳,轉頭問道:“怎麼了?”
太隋子皺起雙眉,正容道:“虛障之術!這個門口有一個讓人迷失方向的小陣法,也就是俗稱的‘鬼打牆’!李檀越,你這房子有不幹淨的東西,要不要老夫幫你除去?”
李嘯鬆了口氣,道:“前輩,是這樣的,這是晚輩的一位朋友所設。”李嘯麵容一板,很嚴肅地道:“正如前輩所說,正邪之分,不應以人妖為界,晚輩深以為然。所以這些年來,隻要有禮佛向善之心,不論是人是鬼,晚輩都不拘引為同道中人。晚輩的這位朋友,就是一隻百年老鬼。他寄居在晚輩這裏,這‘鬼打牆’是他用來看家護院的小法術。”
“原來如此。”太隋子點頭道:“百年老鬼,也算鬼力高深了。不過這虛障之術如果碰到真正的高人,仍然是毫無用處的。比如老夫,就可來去自去,李檀越請看!”
李嘯頓時覺得一頭兩個大,失聲叫道:“不用了吧!前輩術法通神。。。”
話還沒有說完,太隋子指塵一揮,已消失不見,緊接著李嘯便覺得整幢房子都似乎微微地晃了一下。
我操!李嘯恨得牙癢癢的,連忙一腳踢開大門走了進去。隻見地下室裏,老鬼和小山臊目瞪口呆,形如木偶,隻有小道童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百無聊賴地東張西望。
地下室靠牆的大書架上,一個人影呈“大”字形緊緊地貼在上麵,李嘯剛一走進來,人影便慢慢滑落,隨後“撲通”一聲,仰麵朝天地躺倒在地上。
“完了完了。”老鬼緊張兮兮地跑過去,上下撫摸著書架。還好,加持在上麵的法術防護還可以,書架完好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