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瑞東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四,五點鍾了,已至仲夏,天色破曉的早,他回時,薄薄的晨曦已掛在天幕間似是要蓬勃而出,但房裏並沒有葉梓曼的身影。
他並沒有覺得意外,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葉梓曼,她忙於交際,忙於出席於各種社交場合,忙於和除了他之外的商人和官員應酬……,他這裏,對她來說,更像是一個客棧,她累了需要歇歇腳的客棧,可是一旦等她休息夠了,她依然會精神抖擻地去赴連男人都視為戰場的商場。
他去洗了個澡,把髒衣服換掉了,他的衣服上有顧恩笑酒醉後吐上的汙漬。
他抱她上的車,折騰夠了,她靠在他的身上睡的很香甜。
有時候,他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小的女子怎麼辦,她總是讓他煩惱,可酒醉後的她,又讓他心底很柔軟。
那時候的他,其實並不很清楚他和顧恩笑之間的感情,他們的第一次,雖然是她主動的,可當時他還是動了心的,她唇瓣的柔軟,她脫衣時帶出的一陣馨香,還有她生澀的需咬緊嘴唇才能忍住的呻吟……,都讓他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他也承認,和她在一起那一段時光裏,他其實很少想起葉梓曼和她的背叛。
他一打聽到葉梓曼在澳洲的地址,就不顧一切的飛了回去,還是費了很多的周折才找到葉梓曼的住處,那天一直等到很晚,那天天氣很冷,原本期待的心一點點地冷掉。
是一個外國男人送她回來了,他們在他麵前擁吻,很用力的吻,以至於他們的臉在他眼前都有所變形。他整個人都崩潰掉,繼而是憤怒,原來他在國內做情聖,而葉梓曼卻早已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他想打人的,可葉梓曼攔住了他,她說:“瑞東,我其實並不知道該怎麼樣的生活,我有時候白天晚上都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是我媽媽瘋掉時候的樣子,還有我爸,有一次我媽拉著我的手去找他,他和一個女人正在做那種事情,我看著我媽和那個女人打在一起,我爸非但沒有勸阻,反而……,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瑞東,原諒我,可能我並不適合婚姻……”
他沒辦法釋懷,他愛的女人他不能讓她完全信賴,他頹敗回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與其說不能接受葉梓曼的背叛,不如說無法麵對自己這份經營了多年的感情就這樣分崩離析。
他不能不承認是顧恩笑把他從這種痛苦裏解救了出來,她年輕,單純的像一張白紙,但她的愛濃烈,像火焰,燃燒著他殘存的激情,他被動的接受,而後演變為坦然。
他的頭很疼,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然後聽到有開門的聲音響起,此時,天色已經放亮。
許久,有個柔軟的手臂攀了過來,他沒有睜眼,可是知道是誰。
她在他額頭親吻了一下,揉著他的太陽穴,很是抱歉地說:“瑞東,我……”
他沒有讓她說下去,他很累,知道她也累,他說:“去洗個澡,然後睡一會,你這樣……我會心疼。”
他是真的為她心疼,一個女人能承受多少,他心裏有數,但是除了心疼,他其實並不知道,感情成分占有多少。
從葉梓曼的父親中風躺倒醫院裏以後,她就把葉氏集團的爛攤子自己抗下了,還要贍養她那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繼母和剛滿兩歲的弟弟。
那個女人他認識,原來是個不入流的小明星,後來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讓葉梓曼的父親娶了她,並為葉梓曼生下了一個弟弟,從此就覺得她是葉家理所當然的主人了,把葉家當成了聚寶盆,隨時隨地的伸手向葉梓曼要錢滿足她的各種虛榮和排場,完全不顧葉家現在處於什麼一種狀況,不過她也搞不清楚。葉梓曼也是看在年幼的弟弟需要媽媽,臥床的父親需要人照顧的份上才對她百般忍耐的,她偏偏就覺得是葉梓曼是怕了她,更是囂張跋扈了,張嘴閉嘴都是葉家的家產,好像葉梓曼如今代為管理葉氏集團是為了爭奪葉家的家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