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瑞東一路跟著,顧恩笑也是知道的。
和蕭逸城一起進飯店吃飯,她把朵兒交給蕭逸城,說:“幫我看著朵兒,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沒問題,我很樂意幫你看著這個小寶貝。”蕭逸城也沒問她要去做什麼,而是伸手就把朵兒抱在了膝上。
朵兒馬上挖了一勺冰激淩給蕭逸城,討好地說:“叔叔吃。”
“真乖!”蕭逸城毫不客氣地吞下,在朵兒臉上親了一下,朵兒怕癢,鑽在他懷中笑。
顧恩笑不無遺憾地想,如果抱著朵兒的是向瑞東該有多好,但是明白,不可能了,再美好的感情破碎了就是破碎了,重新粘起來還是不會完整。
那天向瑞東走後,她很頹廢,心情不好,眼淚倒流進肚子裏,她說我不哭,該哭的那個人是向瑞東才對,他就這樣失去了她和他的女兒。
但還是會忍不住難受,一個人躲在房間裏不想見人,有天,朵兒抱著個娃娃進來,爬到她膝上,說:“姑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向爸爸不來看朵兒和姑姑了,是不是因為那天朵兒惹向爸爸生氣了,你給向爸爸打電話,告訴他朵兒以後會乖……”
她眼淚汪汪地,揪著娃娃的身上的小衣服,像是一個被老師錯罰了的孩子,很委屈,可是卻要強忍著眼淚。
顧恩笑很恨,憑什麼要讓她和她的女兒受這樣的委屈,她為朵兒擦淚,說:“朵兒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道歉。”
如果真的有人犯了錯,應該是自己,自己的年輕無畏,自己對愛執拗,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傷害到了身邊的親人。
再見向瑞東,在北京,她其實心動了一下,原想隻是場誤會,如果他當時認錯,為了朵兒她或許還能原諒他,可他的行為卻將她對他的愛徹底燃盡。
這個男人,不值得她這樣付出。
她出去,向瑞東迎麵過來,她看著他,很狼狽,從未有過的狼狽,滿臉的胡茬,雜草一般的,餓死鬼似地咬著一隻麵包,看到她,他猝然停下,想笑笑,卻比哭還難看。
她有些疼,這個男人,她愛過他,以為可以用青春去賭,結果賭輸了,遍體鱗傷,卻無處可醫。
她說:“可以談談嗎?”
他一喜,談談是否就意味著還有出路?
就近有間麥當勞,進去坐下,她點了一堆的食物,他原以為她要吃,她卻推給他,自己麵前隻放了一杯可樂,她咬著吸管吸了一口,很冰,像她那日的心情。
她咽下去,說:“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們已經完了,你說人要有尊嚴,我覺得你說得對,今後的日子我也要活得有尊嚴。”
他有點急,探手過來,她把自己的手很快地撤開了。
他說:“我認錯,如果可以的話,做什麼都行。”
她飄忽地一笑,說:“來不及了,你也看到了,我有更好的出路,蕭逸城,他比你年輕,至於金錢,我看好他,他是潛力股,不用靠父母的庇護一樣可以發展的很好……,這是你教我的,待價而沽,所以我選他。”
“笑笑,一定要說氣話嗎?我知道是我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是那麼在乎你,也不會做出那些事情來……,原諒我一次好嗎,看在朵兒是我們……”
他話沒說完,她心底一抖,一杯可樂就潑了上去,說:“住嘴!你最沒有資格提起的就是朵兒。”
她站起來要走。
怎麼說?難道告訴她那樣的侮辱也隻是為了愛?鬼都不信!
向瑞東就那麼輾轉著,像是被無數把刀子從心頭碾過,是愛的不夠,還是不夠信任,他說不清楚,可懂得,自分手之後,他的心每一刻都在煎熬……,但,似乎真的已經沒有了機會。
又是疼到無法控製。
他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迅速抹臉,開口道:“朵兒始終是我的女兒,我如果想得到她,你們誰也攔不住!”
不過是一場兩敗俱傷的遊戲,誰怕誰?
他先離開了,在她還沒能做出反應之前。
沒敢回頭,怕看到她臉上的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決不能讓朵兒姓別人的姓,他的孩子,他做夢都想有的孩子,如今就在眼前,他怎麼可能會放棄?
但也沒有什麼好的對策,因為顧忌到顧恩笑,傷害一次就夠了,他不想再有第二次,她終究是他心頭放不下的那個人。
母親的電話像瘋了似的打來,他想,一定是瑞哲把朵兒的事告訴了母親,他沒有接,不知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