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苑敏還是來晚了,她來的時候婚禮正在進行之中,她就那麼闖了進來,氣喘籲籲地奔到顧恩笑麵前,抓住她的胳膊說:“恩笑,對不起,我又來晚了……”她實在說不下去,大喘氣地問道:“誰能給我一杯水?”
旁邊馬上有人遞過一杯溫水來,她說了聲“謝謝”就往下灌,剛灌了幾口覺得不對勁,一抬頭看見旁邊的向瑞哲,她“噗”地一聲就將剛剛喝下去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向瑞哲猝不及防,被噴得滿臉滿身都是水,他有些憤怒,嚷道:“你這女人……”
蔣苑敏一點也不肯吃虧,說:“我這女人怎麼了,我靠自己的努力掙錢吃飯,我不偷不搶,自食其力,我怎麼了,你憑什麼看我不順眼……”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一見麵就吵架……”顧恩笑拉著蔣苑敏,向瑞東拉著弟弟,費了些力氣才把兩個人分開了。
等到挨桌敬酒的時候,向瑞東大病初遇,就由做伴郎的向瑞哲代為飲酒,輪到蔣苑敏這兒,兩個人就又較上勁了,還誰也勸不了,沒辦法,大家也隻能隨他們去了。
月色爬上來,客人漸漸散去,別苑安靜下來,夜色也漸進佳境,顧恩笑開著窗,一個人在窗邊看深藍色的天幕上一汪大大的月亮。
向瑞東走過來,她沒有回頭,知道是他,就說:“別苑的夜色很美。”
“你要是喜歡,我們可以常來這兒住,爺爺一定高興。”向瑞東圈住了她,兩個人一起舉頭望月。
一陣風吹來,飄來一陣異香,在鼻端繚繞,若有若無的,顧恩笑問他:“什麼花,這麼香。”
“是桂花,桂花開了。”向瑞東答道。
顧恩笑“哦”了一聲,猛然想起了什麼,側過頭問他:“葉子最終還是沒有來嗎?”
“她給我發郵件了,說不想回來祝福我新婚幸福,因為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她說謝謝我,她現在過得很快樂。”
“她為什麼要謝你?”顧恩笑問。
“我怎麼會知道,葉子一向這樣,或許是感謝我們的成全。”他用下巴摩挲著她的發,語氣輕描淡寫的,但依然聽得出有些淡淡的惆悵。
顧恩笑“哦”了一聲,沒有再追問。
也許那桂花的淡香曾纏繞了他整個青春的記憶,他由此難以忘懷,會有白玫瑰紅玫瑰之聯想,可這一切並不重要,誰的記憶裏沒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甜蜜或傷痛,經曆過那麼一場生死之後,此刻他站在她身邊,她已經懂得了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
“睡吧。”向瑞東牽起她的手,目光裏已盡是溫柔。
此刻清風微拂,夜色如錦,塵世的煙火和溫暖悄然降臨人間。
哪知道兩個人剛躺下,還沒有開始享受溫存,臥室門突然被推開,睡眼朦朧的朵兒懷裏抱著一個洋娃娃站在那裏,說:“爸爸真討厭,每次都和我搶媽媽,趁我睡著的時候把我從媽媽身邊抱走,我再也不要喜歡爸爸了。”
向家媽媽已經跟在後麵奔了過來,把朵兒抱起,哄著朵兒說:“朵兒不要鬧,朵兒跟奶奶睡,奶奶給朵兒講故事……”
“我不要,我要聽媽媽講故事……”
一老一少的聲音漸去漸遠。
向瑞東擁住顧恩笑,剛要吻下去,顧恩笑突然喊了一聲:“等等。”然後坐起問:“小敏和瑞哲呢,我怎麼最後沒有看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