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心口一窒,有點悶悶的疼,她皺起秀眉,心裏有點憤懣,她突然很討厭靖影這樣又自卑又自嘲的語氣,一把握緊他的胳膊,她急切地說:“你在說什麼?什麼廢人?你哪裏不如人?你可以正常吃飯睡覺,不麻煩任何人,你真的很好啊靖影!”
“我不能下地幹活,不能上山砍柴,不能去牧場放牧,不能出門做生意,你說,我在家裏,除了給你和兄弟們添負擔,還能做什麼。”他還是那樣盈盈笑著,暢快的笑顏,卻在暗影下顯得無力和殘忍,“不過,因為我的關係,你才能嫁進來,對於你來說,算是好事還是壞事?”
珍珠喉口似被什麼噎住,她的眼眶都紅了,心裏腦子裏亂成一片,“靖影……別這樣,你至少……能夠陪著我一起去挑水,一起捆糧草,你可以喂喂牲口,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啊,隻要你想……還有,我嫁進來,就是嫁進來了,你不要想這些那些的,這是上天的安排,懂嗎?”
靖影微眯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了裏麵的情緒,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珍珠在心裏長長歎了口氣,緩緩恢複了平穩的情緒,她知道,靖影身體的殘缺,讓他的心理也相應的殘缺了,這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安撫得好的。胸口流出一股溫熱的柔情,她握住了他的手,輕聲說:“靖影,我們睡覺吧。”
靖影為之一震,迅速將臉別了過去。正好被珍珠看到,他的耳垂都有點紅了。
不知為何,她覺得靖影咋就這麼可愛呢。
轉身,她也不多話,快速的將床上的兩床被子疊成了兩個被窩,然後,回身拉住靖影的手,他的手涼涼的,有點僵硬,她笑道:“來吧,上床。”
靖影的手竟下意識的想往外抽,呼吸也有點不暢,“我……我……”
這家夥不是一直牙尖齒利的麼?珍珠暗暗抿嘴笑,要說,這家的男人真有趣,翔宇也羞,但他是實實在在的羞,靖影卻是不同,他是內羞,嗬嗬。“怎麼了?我什麼我?你不睡覺來這兒幹嗎?”
“我……我隻是無聊,我……逗他們倆的。”靖影憋著氣兒,臉紅撲撲地說,一雙水亮的眼睛不安的忽閃忽閃。
珍珠盯著他,臉上帶著笑,聲音卻沉寂下來,“原來……你隻是湊湊熱鬧,並不是真的想來。”
靖影抿緊了唇,呼吸一起一伏,另一隻手捏著毯子不斷的收緊,看樣子糾結的不行。
“好了,站起來吧。”珍珠恢複了輕鬆的語聲,雙手拉著他起身,“我今天可是累得不行,身上還有傷呢,再不睡我受不了了。”
“我……”靖影低下頭,顯得有些黯然,有些惆悵,“其實……我也是想跟你說說話。”
珍珠笑了,站在他麵前,欣喜地看著他絕美的容顏,聲音溫柔起來,“上床睡吧,我怎麼能讓你一夜坐在椅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