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禮過後的五年,我一直記得她的聲音,也一直從那次的談話中,明白了她其實一直是喜歡大哥。我在又期待又排斥的心思中,等來了她入門的這一天。
雖然這時候,我已經十九歲,但是我拒絕了和大哥二哥共同過日子,我對這個女人不太有好感了,這些年我想了,我這樣有殘缺的男人,根本不會得她的用心,我情願繼續寂寞,也不想屈膝求好。我隻想冷眼瞧他們如何過。
大哥在與她同房的第二天清晨,就驚天動地的走了,原以為,她會哭哭泣泣,尋死覓活,可是異樣的平靜讓我有點好奇了。她照樣下樓來做家務,做飯,沒事人一樣。二哥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為什麼那麼迷戀她,他像個忠犬一樣伺候在她左右,對她嗬護入微,但是這個女人到底是哪根神經出了問題,白天和二哥情深意切的,到了晚上就扔了二哥的鞋子,挨了阿媽的鞭子,她還好像有點懵懂,我更好奇了,這是我許多年來,都快忘了“興趣”二字時,因她而重燃的興趣,那天夜裏,她屋裏不太平,我明白。就算別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二哥在她房裏沒有討到任何好處,二哥沉悶的心跳,我聽得到。
然後我發覺這女人鬼鬼祟祟的,她好像很害怕,卻不敢表露出來。這一天我都在猜,她到底是喜歡大哥呢,還是喜歡二哥?我聽見她躡手躡腳的下了樓,急匆匆往外跑走,我便尾隨其後,並趕在她前麵,截住了她,其實我並不是要攔著她,隻是想嘲笑她一番,因為我真的很無聊。不解的是,她那天的反應很大,她像是失了記憶一樣,對是我們共同的妻子表現出極大的恐慌,我真的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那隻是當時,當我後來喜歡上她時,才知道什麼叫占有,一想到和哥哥們共同擁有她,我覺得我的世界再一次要被毀滅了。
說起來,我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呢,連我自己也說不清,那種感覺很奇怪,很可怕,好像自己一點點的開始不再能為自己做主,自己的心正與自己的意誌分離,它讓人惶惑,又讓人想隨心而去。情不自已的。
其實,她真的沒有什麼了不起,她不比別人家的女人聰明能幹,還有點迷糊,可是,她逃走的那兩天,我覺得很失落,好像又失去了能讓自己振奮的東西。然,那天夜裏,她和二哥與傲雪一道兒回來了,我也弄不清是怎麼回事,這個不重要,我莫名的感覺到興奮,我本來是個懶理俗事之人,那天卻突然想逗逗趣,不想就這樣開始了與她相處的第一頁,那天,我的心情有多愉快,這輩子不會忘記。她麵對我那麼輕鬆自在,語言沒有隔閡,也沒有讓我感覺她介意我的殘缺,她將我當作一個和她一樣的人對待,她和我鬥嘴,開玩笑,一而再的大膽的問我是不是真的失明,那純真的語氣就像個好奇寶寶,她好像隻是求知欲而不是憐憫,那樣坦然自若,她沒有因為我是瞎子就不平等的對我,我一直緊縮的心,漸漸敝開了。有誰知道,我需要的不是可憐,是鼓勵。
所以,她誇我了,她誇我長得美,不止誇了一次,她的聲音那麼真誠,還帶了點花癡,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是,能想像到她貪婪的樣子,我覺得好笑,莫名的開心。我並不知道自己的長相,可是她說了我好看之後,我真的覺得我是個美男子了,每天的心情也明朗了些。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所有的話都想對她說,而她不厭其煩,甚至表現的很有興趣,雖然我也懷疑過她是不是敷衍我,但是,我還是為之興奮不已,這種情緒讓我覺得自己的心又活了,不再像以前死氣沉沉。我開始情不自禁的想和她在一起,甚至,開始不能容忍她和二哥親熱,就算自己在心裏勸自己一百次,不要計較不要在意,可是,隻要一聽到他們在一起,我的心,就繃得緊緊的。我沒辦法繼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