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靖影神奇般的沒有出現,到了晚上,珍珠為難了,她不知道到哪邊去。白天時,敏珠暗示她對越澤好點,這一走山高水遠的。珍珠當然也明白,按這裏的規矩,一個丈夫出遠門了,其他的丈夫是不會搶臨走前這一夜的,她知道靖影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躲著她。
這次,她沒有猶豫很久,吃過飯後,就去了越澤的房間。
越澤可能還在忙,屋子裏冷冷清清,珍珠便在屋裏等。一直等到夜深了,尚不見他回來。她想去找找他,又沒好意思,但隻好耐下性子坐在床上繼續等,可是時間久了,腰酸背疼,她便躺到床上,冷了,再蓋好被子,就這麼等著等著,可惡的困意襲來,不知到什麼時候,她竟然睡著了。
非常寧靜的一夜。
待到她再次醒來時,窗外脆弱的晨光正嬌嫩嫩的照進來,她迷糊了片刻,立即發現不對,伸手就摸向旁邊,扭頭隻看到空空的床,手下什麼也沒有。就跟她進來時一樣。一瞬間,她不能分辨他是睡過了走了,還是根本沒有回來過。這一夜,他到底在哪裏?他為什麼不出現在她眼前?
想著,她的心一陣劇烈的跳,要不是身體笨,她絕對是從床上跳起來,然後直奔向門外。她忍著內心的波動,顫抖著下床,慌忙著穿上衣裳,急匆匆走出門去。
然後,直奔鋪外。
清晨的小鎮很是熱鬧,各家鋪子陸續的開門,新的一天開始,小販們也正撐開了小攤開始叫賣,一派繁榮的景象。而都華鋪子裏,除了比平時沉寂一些,基本和平常沒什麼兩樣。珍珠心發慌的在鋪子裏轉了一圈,見到了敏珠,忙上前抓著他問,“二哥,越澤呢?”
敏珠見著珍珠臉色很不好,看了看旁邊,拉著她轉到了無人處,小聲責備:“阿妹,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到現在才出來?越澤天不亮就趕路了,你都沒送他,你阿爸老不高興了。”
珍珠心一涼,慌亂的心不慌了,隻剩冰涼。他走了,沒吭聲就走了,這是為什麼?
敏珠看她這副後悔的表情,也不忍再責怪她,便又好言勸道:“好了,也許他是不想讓你擔心他,不想看你哭吧,男人嘛,不喜歡婆婆媽媽,你別往心裏去,身體要緊。”
珍珠怔了一會兒,沒吭聲,末了,轉身,魂不守舍的慢慢往回走。
恰巧,靖影從外麵回來,肩膀上似還帶著些潮氣,看到珍珠,麵容微微一變,會意的看了敏珠一眼,便上前來扶住了珍珠,陪著她往後院走去。
這一天,珍珠心情煩悶,忐忑不安,沒有與靖影多說話,隻一個人沉津在自己的思想裏,沉浮。靖影眼神憂鬱,但是他沒有勸慰她,隻是一直靜靜的陪著她。
他們都知道,現在要做的,隻有對越澤由心的祝福和祈禱。
夜晚,珍珠站在走道裏,抬頭望著滿天繁星,突然間,一個念頭把自己嚇愣了。
越澤不斷的在走幫,在她剛來的那些日子,她的思想裏幾乎沒有這個人,更別提掛念他了,簡直是天方夜譚,可是這次,她的心怎麼揪的這麼緊?因為害怕他出什麼事,她的腦子裏控製不住的設想著他所能遇到的種種艱險,越想就越心痛越心慌,她這是……怎麼了?
這……是因為,“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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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不安的情緒持續了好幾天,珍珠慢慢也想開了,她除了擔心什麼也不能做,所以,幹急也沒有用,聽說要四五個月呢,她不能用這種心情過這麼久吧,不如,忙碌一點,日子才能過得快些。
靖影安靜的守著她,也想盡了辦法討她開心,可是看著珍珠悶悶不樂,他一半心焦一半傷心。他知道,如果是他走幫,哪怕不是凶險的地方,珍珠也一定比現在還在擔心,可是看到珍珠這樣,他還是……
峽穀裏的男人,就是要把這種委屈藏在心裏。更可恨的是,還不能怪罪那個情敵,因為他們都是自己的親兄弟。這種折磨,隻有嚐過的人才知道。別人比如翔宇或許能做到心甘情願的容忍,可是他不行。他的心真的很疼。
沒有人比他更愛她,他要讓她愛他最多,可是這樣他還是覺得不夠。要怎麼才能壓下嫉妒的心,他克製的自己快要發瘋。
而珍珠,此時已經開始投身到一個全新的工作中,就像她之前所說的,她真的就在門口擺起了宣傳台,上麵擺好了頭飾,當然主角是皇冠。她挺著已有些顯眼的肚子,站在桌子後給每個湊過來觀賞的姑娘講解,試梳發型,忙活的不亦樂乎。果然她這辦法很奏效,這頭一天,就把進購的貨品賣了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