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近看,一片空曠的山坡上,地上原來滿是大片大片開得燦爛的金黃和橘紅的雛菊,花瓣夾在碧綠葉子中盛開得異常嬌豔,在草絨毯上滿滿地點綴著,迤儷遠去,勢有奪碧綠青草的風頭,就像蔚藍天空中遍布的點點繁星。
一陣清風拂過,空氣中滿是清甜的香味。
不管多麼老的女子,總有幾分少女情懷,珍珠一從馬背上下來,就眼睛發亮的朝著花叢奔去,“哇……好美!離近看簡直像到了天堂一樣。”
站在馬匹旁的傲雪此時就像個陽光少年,眼波晶亮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花叢中輕巧的身影,臉上蕩漾開一層層的幸福甜蜜。
珍珠無暇顧及傲雪灼人的目光,滿眼被這小小野花給誘惑了,還好她現在身子不便,不然她一定要躺到地上打滾!
伸出手,她珍視的碰了碰這個,挨了挨那個,每一朵小花就像一個茁壯的生命,怒放的讓人心情激蕩。看著這樣百花爭豔的花叢,珍珠笑眯了眼,仿佛自己的身體裏也湧現出了強烈明朗的生命力,血液都在沸騰。要說起來,到來這原生態的世界後,她不是沒見過美景,也許,人心情好了,看什麼都帶勁。
她記得現代時有個人得抑鬱症,看見蘋果也覺得是灰色的。
視線中,落入一個修長柔韌的手,果斷地摘下一朵金黃的花朵,珍珠一驚,“別……”對上傲雪美若瓊花的臉,映著百花,他的眼中竟閃動著七彩的光。恍然間,他將手中的花兒戴在了她發間。
珍珠怔了怔,立即,臉上噌的熱起來,別過臉去,“你幹什麼?人家看了笑話。”說了伸手想去摘下來。
“不要。”傲雪捂住了她的手,溫柔的握在自己手中,“別摘,你戴著真好看。”
珍珠突然覺得很囧,這種浪漫太幼稚了好吧,她這張老臉有點受不了,於是臉一拉,將手抽出,“別把你調戲姑娘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傲雪眼睛眨了眨,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即而又笑得溫和平靜,“珍珠真是壞,專門揭人傷疤取樂。”
珍珠心裏頓了頓,莫名的有點苦澀。女人都有自欺欺人的潛質,她以為他常常會厚臉皮的撒謊,早知道他這次意外的誠實了,她就不說了。自己給自己找堵。
珍珠的每一個絲微神情都落入傲雪的眼中,他悄然一笑,伸手攬住她的肩,在她耳邊說:“你應該感到高興啊,在你眼中風流的我,卻為了你再也不沾染其他女色。”
珍珠懊惱的瞪了他一眼,從他懷裏掙紮出來。這廝的適應能力真強,剛剛原諒他,他就立即這樣風流倜儻了,仿佛今天早上之前的一切,都是浮雲一樣。
悶悶的坐好,珍珠的心情沉重起來,猶豫再三,還是問:“你跟蘭措,可還有聯絡?”
傲雪臉上一變,也瞬間沉寂起來,“沒有。”
珍珠轉過頭看他,“她是不是已經出嫁了?”
傲雪眼睛裏努力按壓著疼痛,神情有點著急,“應該就這段時日吧。珍珠,我們不說她了好嗎?”
珍珠心篤地疼了,幾乎脫口而出,“你不放心她?”
傲雪為難的看了她一眼,表情難過的將她攬在自己胸前,低沉的聲音含著微微的悲傷,“我就是覺得傷害了她,良心不安。說實話,我跟蘭措,就是少年時懵懂的好感、好奇。我說過的都是真的,是喝醉了酒,真的隻有那一次。我也沒料到她會對我這般多情。對不起,珍珠,我知道這件事,是你心裏的刺。怪隻怪,我們辦婚禮的時候,我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對你的加入還沒有感覺。就從你進入我家的那天起,才算感覺到我有妻子了。老實說,那天我也沒敢仔細看你,很害羞。不成想幾天後,你神奇般出現在牧場,聽到有人說你來了,我大吃一驚,騎著馬去接你,你坐在辛巴的馬上,就像從天而降的仙女,那麼美麗,那麼純淨。從那一刻,我就討厭辛巴與你挨的那麼近,我討厭旁邊幾個漢子看你的眼神,我將你從他的馬上奪過來,抱在懷裏時,你柔軟的身子立即就惹得我熱血沸騰,那時我就一下子明白了,你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是我的天命。”
珍珠聽得心潮澎湃,今天,他沒有像往日樣帶著滑頭的調皮,他是這樣的認真,這樣平實,甚至還帶了些憂傷,似乎整個人也沉津於當初的心緒中去。她心顫了,誰不愛聽甜言蜜語啊,對這樣年輕的少年,她似乎是不該有這樣心驚肉跳的感覺,可是她卻抑製不住,悄然向他投去的一瞬中,也不由的帶入了絲羞卻和動情。
傲雪接收到這旖旎一瞥,不由的心跳加速了,臉上也唰唰的滾燙起來,幾乎燒得他要皮開肉綻。摟著她的胳膊也僵硬起來,不知如何是好。
驚覺到他的胸膛越來越熱,珍珠暗道不好,她怎麼矯揉造作起來,在這種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跟前傳遞情愛信息,她真的是……羞愧難當啊。
頭頂上他的暗影越來越低,珍珠心急如焚,猛的想起來,一掌推在他胸前,一邊倉皇的問:“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傲雪突然被打斷,癡迷之態盡顯人眼中,不由的也滿麵羞紅,窘迫的坐直了身子,眼睛閃避著心不在焉的答:“哦,沒……沒事,好了。”
說到這個問題,珍珠還真是有點擔心的,頻了眉頭,“是嗎?我覺得你下手很重,真是的,跟個傻瓜一樣。來,快讓我看看,到底什麼樣?”說著,手就順勢摸到他的腰帶,似要解他的袍子。
傲雪不淡定了,突起的喉結不安的滾動著,那小手輕撓著撓得他心眼兒癢癢,“別……不用了,真的沒事……”嘴上這樣說,卻完全沒有阻止她的小手,反而有點兒急不可耐的協助她一把解下了腰帶。
聽到腰帶鬆開的聲音,珍珠有一瞬間的恍神,未反應過來,就見他羞紅著臉,抬手一撥,寬大的衣袍就這麼滑溜的拉扯下來,露出大片細白卻結實的肌膚。
“啊……”珍珠驚訝的叫了聲,條件反射的扭開臉,但很快,她又反應過來,是她要看人家傷的,現在……想著,一咬牙,她回過頭來,正對上傲雪受傷的眼睛,但見她看他後,他又立即興奮起來,“你看……真的沒事。”
珍珠硬著頭皮盡量用坦然的眼神往他胸前看去,入眼處,隱隱有兩道長長的青紫痕一路劃過,一條輕一條重,珍珠的心一點點沉了,這麼晶瑩剔透的身體,卻印上這兩條傷痕,是多麼不適宜多麼刺眼,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腹憐惜的往那紅痕上觸去,“疼嗎?”
傲雪的喉嚨裏咕嚕一聲,呼吸急促了,抬起握住她的手,神情有點恍惚,“不疼。”
“怎麼會不疼?”珍珠情緒開始泛濫,另隻手也抬起來去推他的身體,“我看看後麵。”
傲雪抿著唇,深情望她一眼,乖順的扭過身去,頓時看到,背上或輕或重的縱橫著五六條,珍珠的心揪緊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一咬牙,她恨恨地說:“你趕快把這些傷給我養好,我不喜歡身上有傷的男人。以後,都不準再這樣虐自己,要是你把自己弄殘了,我就再也不要你,永遠不要你!”
“是、是,我知道了,我懂了。”傲雪緊緊抓住她在他身上亂拍的手,按向自己狂熱的胸膛,眼睛含情的望住她,一張小俊臉滿是幸福的味道,“我再也不敢,不敢讓自己受傷,讓自己不漂亮……珍珠,我會為你而活的。”
珍珠一怔,臉上噌地大紅,胸脯急促地起伏著,別開臉去,聲音卻還是帶了些撒嬌,“花言巧語、油嘴滑舌。”
傲雪嘴角一勾,居然笑得風情萬種,眼睛裏亦是眯起一潭夢幻般的迷離。
感覺到傲雪的異樣,珍珠納悶的轉回臉,他卻突然抱著她一個俯身,珍珠“啊”的輕叫一聲,頭倒在滿是燦爛盛開的金黃雛菊花叢中。
花瓣兒刺的她耳朵癢癢,她皺眉扭了扭。
“哧……”瞧著她可愛的樣子,傲雪低低的笑出來。
珍珠不滿的睜開眼,見他精致玲瓏的臉龐近在眼前,她的舌頭打結了,幹張嘴說不出話,暈啊,她剛才真的沒有勾引他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