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外,珍珠穿了一身不怎麼合體的太監服,縮頭縮腦的跟在韓玉後頭。

韓玉倒是落落大方,侍衛對著他行禮,他還心不在焉的扭回頭,趁機調戲珍珠,摸摸她的頭,捏捏她的耳朵。珍珠一頭黑線,額頭滴汗,爺,拜托你這會兒專心一點好不好?俺可是怕露餡啊!

那邊,侍衛似乎看出了點什麼,低眉垂眼的將韓玉讓進去,“王爺,您請,請……”

韓玉若無其事的牽起了珍珠的手,大搖大擺的進了宮門。

兩個侍衛立即湊到了一塊兒,“哎,看到沒,聽說昭王爺不寵愛昭王妃,原來是喜歡男人!”

“嘖嘖,誰說不是呢,真是沒想到啊。”

“你看到沒,那小太監長得眉清目秀的,甚是俊俏。”

“那是自然,王爺都長得玉樹臨風的,眼光肯定高啊。”

“不過真可惜了那昭王妃啊。”

“就是啊,王爺怎麼就喜歡男人呢……”

如果珍珠聽到這番話,這會兒肯定又是一臉黑線,不過她沒這個閑心,這會兒緊跟著韓玉的步子,心早就飛到靖影那裏了。

也不知道靖影現在怎麼樣了,這些天受了什麼折磨,是不是也像以前那樣,倔強的隻會煎熬自己,把自己變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靖影……靖影啊,等我,我這就來看你……

回頭見著珍珠心急如焚的模樣,韓玉眼裏抹過一絲痛,即而又打趣道:“你要是再不收斂點,一會兒被發現了,你可就見不到心上人了。”

珍珠立即垂下頭,尷尬的看他一眼,將臉上的神情收回,低聲說:“對不起,我會注意的。”

“我了解你的心情,沒事的。”韓玉拍了拍她,轉過身去,大步朝前走。

後宮他經常去,像他這般王爺白天在後宮行走無有任何阻礙,不過之前他一般是去皇太後那兒,公主府內,就是晚香的住處,他也去得少。這番朝著晚香的府上去,還有點不習慣,特別是帶著珍珠去瞧靖影,他也不是沒有心理障礙的。

於是這般,珍珠靜靜的走在他身後,嗅著他身上寂寥的味道,珍珠的心也低沉了。這個男人,到底是為什麼來到她身邊呢?就是為了受她的折磨的嗎?畢竟,她連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能承諾給他……她的生生世世的愛,都許給了靖影。靖影……到底是什麼抓住了她的命呢,是因為他更敏感?更容易受傷?更脆弱更尖銳更刻薄嗎?就因為韓玉太溫婉太寬容嗎?唉,她也說不清……真是有點即生亮,何生瑜的感覺,靖影和韓玉,如果隻在她生命中出現一個,該多好……

皇宮真真大,珍珠耐著性子腳都走疼了,也不顧得欣賞宮中美景,隻焦灼的等著見到靖影,她無法預料能不能見到,畢竟晚香公主見過她,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而且晚香公主知道韓玉一直插手這事,讓不讓他們進門都還說不定,這關鍵時刻的,她是不是有點失措了?可是,她若不來,連皇太後都不能放了靖影的話,她以後還能見到靖影嗎?這次不管如何,她都要想辦法救出靖影!他們夫妻們逃之天涯,以後再不來這裏便是,她早就該帶著自己這幾個美貌的丈夫藏到山窩窩裏去,不被這些個名門貴族窺見!

“珍珠,我們到了公主府上了。”韓玉衝著前方的府門揚了揚下巴。

珍珠匆忙看了一眼,又將頭壓的更低,“是,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韓玉帶著她繼續走,到了門前,有宮女迎上來,“奴婢見過王爺。”

“稟報一聲,我要見晚香。”韓玉淡淡地說。

“回王爺,公主一早去赴宴了,尚未回來。”

韓玉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珍珠一眼,不過,晚香的府上畢竟是女眷之地,他不好說什麼,便問:“去何處赴宴?何時回來?”

“是……令月宮中,沒說何時回來。”宮女一板一眼地說。

韓玉聽了也無奈,隻得轉過身,示意珍珠隨他走開。

珍珠心裏七上八下,走出了一段距離,珍珠著急的追上韓玉,道:“怎麼這麼巧啊,好不容易混進宮來,還碰上她出門。”

“不著急,我們在宮裏等著,令月宮是月妃居所,我也不便入內。走吧,先去一處歇歇腳,你也放鬆放鬆心情。”韓玉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不緊不慢的帶著她朝一處幽靜之所走去。

珍珠卻是不由的戀戀回頭,要知道,靖影就在這裏麵啊,靖影現在離她好近啊,她多想衝到靖影身邊去,緊緊的抱著他告訴他她有多想他多牽掛他……

然,她知道,不能衝動,不能。現在她不僅自己危險,連累的韓玉也很危險,她不能再給韓玉添麻煩了。

“天色不是很早了,想必晚香也快要回來了,我們且到涼亭裏坐坐,賞賞花草。”韓玉回頭一笑,拉住了她的手,加快了步子。

珍珠鬱悶了,他不必這麼大膽吧,皇宮重地,這麼拉著她一個小太監的手……

其實現在韓玉心裏極難受,一而再的來到珍珠身邊,卻隻為了幫她和她的男人在一起,他不知道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做到不衝動,可是,那份低低的怨念,卻是掃不去的,下意識的,他就是要拉著珍珠的手,就是想這麼與她親近,才會稍稍減低心裏那份鬱悶。

涼亭的風景很好,亭下流水潺潺,水上睡蓮朵朵,魚兒水底遊玩。

“珍珠,坐。”韓玉牽著她坐下,他拿出扇子來,輕輕的扇著,其實不是熱,是心裏那種火氣。

珍珠麵對韓玉沒什麼好說,她知道,少說少錯,她就當孬種了,她現在隻求救自己的老公,犧牲掉這個朋友。她要讓這個男人對她鞠躬盡瘁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