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嫂嫂慢走。”劉婉儀欲站起身。
珍珠連忙按住她,“不必起來,你戴著紅蓋頭不方便。”說完,轉身,心情愉悅的走出門去。
到了外麵,正堂裏裏外外一桌桌都坐滿了人,珍珠不善於跟人應酬,就多讓越澤和翔宇招呼人,特別是阿布,他現在在官場上熟了些,比阿爸叔叔們還老練,陪著曲琮高一聲低一聲的跟眾友閑談勸酒。
“珍珠,來。”靖影拉著她的袖子,讓她坐到一處偏位子,“你忙活了一天了,坐下吃點。”
珍珠抿嘴笑著瞥了他一眼,拿起筷子開吃。
“去新房了?新娘子如何?”靖影問。
“挺好的,我覺得,應該會是個好姑娘。”珍珠滿意的點頭,抬頭望向狂歡著的曲琮,眯眼感觸,“現在曲琮終於成親了,我的心事也了卻了。”
靖影不語,他也應該如釋重負的,可是不知怎麼,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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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來參禮的賓客漸散。
久坐在洞房內的新娘子已快成了化石,幸好,嫂子給送了膳食,不然,她現在一定又累又餓,更加難受。回想著嫂子的那些話,她不由懷疑,是不是柳嫣挑撥離間?可是,他是為什麼這麼做呢?為什麼她又說她也恨白夫人呢?
正如何也想不通時,終於,門外響起來不太順利的腳步聲。她的心立即提起,是狀元公來了?!
“狀元公!”春紅一聲喚,更讓劉婉儀驚慌。
“咣當!”推門聲驚天動地,聽這聲音定是喝醉了,她緊張的捏緊了雙手,將鳳衣扭作一團。
曲琮跌跌撞撞的進門來,抬頭,迷迷蒙蒙的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新娘,麵無表情的走過去,搖搖欲墜的站在她麵前,他的目光煥散的朝床另一側看了看,拿起喜秤,慢慢去挑新娘的紅蓋頭。
劉婉儀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蓋頭蒙了她一天,終於等到這一刻了,她就要再一次看到他,用妻子的目光看自己的夫君了。
然而,喜秤向上挑了挑,又突然無力的垂下,劉婉儀的心猛的一沉,這是怎麼了?
“好暈……”曲琮努力的顰眉,想讓自己清醒,他知道無論如何,到洞房的第一步,就是要揭開新娘的蓋頭,這件事他想要完成。但是不巧,今天他太……“開心”了,放任自己喝了太多喜酒,若不是阿布攔著,他比現在還要……暈。
他努力的將喜秤抬了一次又一次,卻隻覺得這紅蓋頭重比千金,他無論如何都挑不起來,隻挑到一半,還露出新娘的臉,他就無力的垂下手,最後,他也不勝其煩,隻得將喜秤一扔,道:“抱歉,我吃醉了,我先……先歇一會兒。”說完,全身一鬆,就一頭栽到床中央,趴到了軟軟的床上,不省人事了。
劉婉儀此時的臉全白了,她沒想到夫妻一開始,夫君就給了她一個閉門羹!竟然連蓋頭都沒給她掀開,這可讓她怎麼應對才好?
轉頭,紅蓋頭以下,隻瞧得他一身的紅衣,直直的趴在了身邊,耳邊立即又響起他均勻的呼吸聲。她不禁失落、難過,看來指望他醒來給她掀蓋頭是不可能了,身為新婦,她還要服侍夫君寬衣呢。
悲傷歸悲傷,但是也得原諒夫君一天的勞累啊。
無奈的慢慢自己掀掉紅蓋頭,眼前終於一片清晰,卻禁不住的心淒,新婚之夜,她要自己揭開生活的開始,不過算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與心中的男子成為了夫妻。目光輕輕順著那片大紅,落在那張讓她心神蕩漾的臉龐上,他睡在床鋪上,緊閉著雙眼,墨發繞過頸間,隻看得到他高挺的鼻尖和尖尖的下巴。
僅僅是這樣一眼,也是瞧得出是那麼英俊的少年呀。
胸口立即又被滿滿的甜蜜塞滿了,狀元公,我的夫君……微微傾身,她羞澀的伸出雙手,摸向他的腰間,替他寬解衣帶。
頭上太沉,行動不方便,她轉身將鳳冠拿下,輕放到桌上,再轉回身,坐到床邊,輕輕推他,細聲說道:“夫君……為妻服侍你休息。”
昏迷中的曲琮聽到聲音,隨著她的手勁,半轉了身,露出一張在痛苦中掙紮的小臉。
劉婉儀抬眼對上他的臉,不禁一頓。
“夫君……”是飲酒太猛了?一定很難受吧。劉婉儀歎了口氣,繼續解他的衣裳。
曲琮的眉心緩緩顰起,突然抬手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劉婉儀一個激靈,臉龐騰的發熱,“夫君……”
“……珍珠……”曲琮的薄唇輕啟,哽咽著呢喃出聲:“珍珠……我……好、好想你……我好痛苦……”
劉婉儀的手瞬間僵硬,冰冷的感覺從腳底蔓延到頭頂。
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