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輾轉難眠,不知是扭傷的腳踝疼痛難忍,還是心亂如麻。段燭幽終於掀開被子,淩亂的發絲,揉皺的床單,無一不說明此刻心情差到極點。
睡意朦朧中聽到開門的聲音,段燭幽不甚在意。忽然間,隻覺裸露的腳踝涼絲絲的,好不舒服,指腹輕輕按揉,摩挲。段燭幽恍惚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隻覺那隻手的主人很溫柔。
氣息緩緩,段燭幽感覺此刻極為舒暢。刹那間,隻覺胃部痙攣,絞痛連續不斷,冷汗涔涔。段澈感覺情況不對,急忙開燈。
段燭幽拚命的用手捂著胃部,嘴唇發白,幾縷發絲貼在兩鬢處。
段澈急忙下樓找來藥,並將水一同送到段燭幽唇邊。
段燭幽搖搖頭,用手撥開。
段澈耐著性子,疏離淡漠卻蘊含幾分溫柔的哄道,
“乖,喝下去”,又送到她的唇邊。
段燭幽一把推開玻璃杯,被子四分五裂摔破在地上,將寂靜的夜晚劃破一道裂縫。
段澈眉頭一皺,冷冽的眼眸盯著她,眼中霧氣翻騰著怒意,無比慎人。
轉身又接了杯水,一隻骨節分明而有力的手捏住段燭幽的下顎,硬生生將藥片和水灌了下去。
“咳,咳,”,段燭幽被嗆著,雙頰微微憋紅,喉嚨有些發疼。
段澈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視般看了她一眼,揚長而去。
房間再次陷入黑暗,遠處月色依舊,寒色朦朧。
段燭幽側身躺著,望著窗外月華正濃,光暈鍍著天際,倏爾,大顆大顆的淚珠掉落。
胃疼,原是在b國那幾年留下的病根。那段時間,父親陪母親看病治療,焦頭爛額。自己忙於種種課程、訓練,無暇顧及。那時病痛發作,是程定之陪了她整整一晚,找藥、接水,替她用熱毛巾處理嘔吐物。她許是因那溫暖的對待而心動。
後來,他淡出她的生活,她便慢慢學會一個人承受病痛。承受那些蔓延至全身的灼燒,她早已習慣。原來摧殘人的並非病痛,而是心底的孤獨。
用完早餐,段澈便拉著段燭幽上了車。
“哎哎哎,幽兒妹妹去哪玩”穿著一身鵝黃色家居休閑服的段煜微追問道。在接收到段澈銳利的目光後,瞬間閉嘴。
車子停在段氏國際地下車庫,段澈拉段燭幽的手腕,坐上前去十七樓的電梯。
“咦,這不是段家公司嗎,你帶我來做什麼”
段澈沒有答話。站在電梯裏,她從側臉看過去,隻覺段澈的臉線條分明,英挺的鼻子如鷹鉤,不禁有些出神。
“履行我昨晚說的話”,段澈一麵打開房門,一麵吩咐助理帶來的東西放好,“必需品準備的差不多了,你看還有什麼需要就吩咐他。”
不對,這是什麼情況。段燭幽搖搖還未清醒的大腦,麵對眼前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
“我平時休息的地方,離公司近。安保到位,不會有人來打擾。”說完,段澈接到幾個電話,準備坐電梯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