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民工裝扮的閔教授和三個學生蹲在角落裏,手裏拿著一張張黃褐色的圖紙,不停畫畫寫寫。
墨遲遲推了推大眼鏡,睨了自家導師一眼,道:“老師,我覺得你不該以宋朝常見的墓穴類型判斷,根據山脈走向和風水氣的流向,這個墓的入穴口應該是在西南方。”
閔教授驚訝畫了畫,遲疑解釋:“眼下這個入口是一般郡王墓的入穴口。”
墨遲遲反問:“那你讓工人挖了幾天,外頭的沙土都可以給你修好幾座墓了,你找到入口沒有啊?”
閔教授:“……呃……那個……”
大師兄莫榜樣翻了翻白眼,將一堆圖紙一甩,豪氣道:“既然老師不行,那我們就都聽小師妹的! 小遲,以後我跟你混得了! 你們去西南方探一探,我去喝兩杯壓壓驚啊!”
圖紙還沒飄落下地,高大健碩的熊身板就消失了。
二師兄楊二帆看了看手機,大聲:“糟了! 飯點都快過了! 我那新女友估計要孟薑女哭長城了! 好男人不該讓心愛的女人流一點點淚……”一邊唱著,一邊消失在黃土堆後。
閔教授顫抖著手,喘著大氣罵:“酒鬼! 色鬼! 你們都給我死回來!”
“太遲了,已經死太遠了。” 墨遲遲舔了舔嘴角,道:“你還是留著點兒力氣,等他們回來再罵吧。”
閔教授扭過頭,眼睛裏滿是感動的閃閃星光,道:“還是我們的遲遲最乖最聽話最勤快!”
“拉倒吧!” 墨遲遲拍了拍屁股上的黃沙,立刻引發一場小型的沙塵暴,說:“我餓了! 吃飽喝足再說。”
閔教授連忙屁顛屁顛跑去拿飯。
由於地理位置偏近,被關了一個學期的學生聽到考古任務便像打了雞血一般亢奮,所以他們是最先來到現場的考古隊。
考古人員一日三餐都是盒飯,跟工人們和拉土的拖拉機司機都一樣的待遇。
用大師兄莫榜樣的話講,這是絕對性的公平,也是對考古知識人員慘無人道般的鄙視。
用二師兄楊二帆的話講,這是對他嬌嫩脾胃的折磨,也讓新女友有了嬌滴滴心疼他的理由。
墨遲遲的父母親都是盒飯的長年累月顧主,所以她每次都是很淡定接過,然後很淡定大口大口吃起來。
閔教授吃飽後拿著圖紙說去去就來,然後就一去不複返了。
墨遲遲喊停了前方的工人,將髒兮兮的背包甩上背,手裏拿著羅盤,跌跌撞撞往墓穴群的西南方走去。
她一邊觀察四周,一邊看著羅盤,直到她來到一麵黃土高坡上。
“就這裏了。”
她從背包裏拿出折疊型工具,拚湊出一把大鏟子,對準牆上的一個方位,用力一撬——黃沙土一動不動。
她吐出一口氣,嘀咕:“看來,做盜墓賊還是需要體力的。”
使出吃奶勁兒挖了一個小口子,她深呼吸後又再砸——鏟子停留在半空,被一隻戴著黑皮手套的大手輕鬆捏著。
墨遲遲一愣,看著近在咫尺的高大冷峻男子,暗自吞了吞口水。
黑色休閑上衣,黑色褲子,黑色墨鏡,渾身上下黑成一大片,在溫暖的春天裏冷得不行不行的。
二師兄常說,遇上美人就要二話不說直接撲倒,遇上美男也是同一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