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電話是穆村打來的,她在合肥過得不甚滿意,想來上換個環境換份工作,讓葛歌幫忙先把房子租好。2月16號通知,2月18號晚上就要住進出租屋,時間緊急,葛歌還是按照了她的要求租好了房子。
江湖傳言,穆村是葛歌的大學初戀,準確來說應該是暗戀,因為葛歌從來沒有向穆村表白過,穆村也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後來葛歌的女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多數人才慢慢改變看法:也許葛歌暗戀穆村真的隻是江湖傳言而已。但仍有少數幾個頑固分子認定那不過是葛歌的障眼法罷了。
這天,葛歌一下班就直奔虹橋火車站,在出口等了十幾分鍾後看到了人流中四處張望的穆村,心底立即湧起一番欣喜,萬萬沒有想到,見到她時會是這樣的開心。她留著知性並肩小短發,清新素雅;穿著修身的白色中長款羽絨服,黑色打底褲和酒紅色皮短靴,給人一種簡單舒服的感覺;身後背著一個亮黃色大背包。那時候大學校園裏,一眼望去,女學生們清一色的一頭離子燙,而穆村留著一頭清新短發,頓時給了葛歌一個特別的感覺。這會兒,葛歌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第一次見到穆村時的樣子,那天是大一新生報到,她穿著米白色的短袖衫、米白色的喇叭褲和米白色的涼鞋,一臉的青春朝氣,笑容陽光燦爛。
穆村沒有看到葛歌,掏手機給葛歌打電話。葛歌不接,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揮手向她快步走去,他想製造電影裏的浪漫場景,可惜路程太短,不夠跑的。
“葛歌——”穆村看到了她,向他揮了揮手。
葛歌來到了穆村的麵前,兩人相視笑了笑,而後葛歌的第一句話就是:“包給我。”
兩個人關係很鐵,不需要一句客套話,即使畢業後不常聯係。
“包我背著,你提箱子就行了。”穆村轉看一邊的中年男子說。“福哥,我同學到了,今天多謝你幫我拿箱子。”
葛歌這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福哥”,目測此人應該在四十歲左右,留著小平頭,皮膚黝黑,一臉橫肉,頂著一個招搖的啤酒肚子,但是跟脖子上戴著的黃金項鏈一比立馬又弱爆了。
福哥把穆村的大皮箱放在葛歌麵前,看著穆村說:“行,找不到工作,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啊。”
穆村說好。福哥走幾步,又回頭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叮囑一句:找不到工作,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啊。
穆村:“好,多謝你啊,福哥,真的多謝你。”
等“福哥”走遠了,葛歌忍不住問:“這人誰啊?”
“合肥火車站外麵認識的,同路,我箱子的輪子罷工了,一路上多虧他幫忙提上提下的。”
“你膽子夠大的啊,隨隨便便就跟陌生人交起朋友了,還留電話,沒看過新聞說一個女研究生被沒文化的大媽拐賣到偏遠山村當老婆的新聞嗎?”
穆村嘿嘿地笑笑,說:“我看過一個研究犯罪心理學的意大利人總結的犯罪臉譜,排除他不會是犯罪分子。”
葛歌撇撇嘴說:“我看這家夥動機不純。”
穆村微微一笑,無所謂地說:“如果接下來我們還有來往,接下來的劇情一定會是他把我往小三的方向培養,但接下來我們不可能有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