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黑衣頸長的身影臨窗而立,周身通休上下,都被黑色織染,白玉的指尖一下下的敲打著窗框,男子緩緩轉過身,看著那對麵那一臉防備,神經緊繃的身影,須臾,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裏來。”
這裏不是皇甫家族在麗宮的別墅,而是位於紫玉山莊皇甫宇的一棟私人別墅,平常很少有人知道,為了打聽到這個位置,她是花了不少心血的,似想起什麼,嘴角忽然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思緒回到那天慕亦寒睡下之後,夏依依翻出前段時間去給南宮禦手下治療槍傷離開之時,南宮逸留給自己的號碼,詢問道地址後,駕車直接來到了南宮禦的住所。
剛上前就被門口的黑衣男子攔了下來,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叫南宮逸出來接自己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低沉悅耳的嗓音:“夏小姐?”
夏依依回頭,看清來人,這才出聲:“是你,身體都康複了吧?”
東方夜點了點頭,一改往日對陌生人的疏離和冷意,禮貌的出聲,對眼前這個救過自己的女人他並不排斥,再就是自家公子似乎對這個女人有些特別:“上次情況特殊,沒來得及跟你打聲招呼,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客氣。”夏依依輕笑的搖了搖頭:“我來找南宮禦,可以麻煩你幫我進去知會一聲嗎,就說我在外麵等他。”
“要是讓公子知道我把你攔在外麵,恐怕有的勞煩夏小姐給我療傷了。”東方夜笑了笑,示意兩個守門的黑衣人開門,俯身朝她做了個請的姿勢:“夏小姐,請!”
“謝謝。”她現在急著找南宮禦,也不在這上麵有何爭執,提步走了進去。
坐在書房裏的南宮禦將門口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之所以沒有立即叫人將她請進來是因為上次那夜他闖入她的房間,不僅被罵是老鼠還被狠狠的踩了一腳,最重要的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一個女人告白卻被人給拒絕了,想到這裏臉色不由就陰沉了下來。
但看到他被人擋在門外,他心裏又不舒服,恨不得將那兩個守門的人當場給宰了才好,剛準備叫人將她帶進來,就見到東方夜那小子回來了,伸出的手收了回來。
可沒過幾分鍾,那沉著的臉更是陰雨密布,仿佛馬上就要下去狂風暴雨一般,隻聽他咬牙氣憤的出聲:“跟別人就有說有笑,麵對他就是又打又罵的,難道公子我還比不上東方夜那臭小子!”
視線轉到東方夜臉上,南宮禦的神情更是陰晴不定,氣息無比的平靜,連空氣都靜止了一般,沒有絲毫波瀾……
坐在南宮禦身旁的亞瑟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看著南宮禦,心怦怦急跳,心底大叫,不好啦,小禦禦真的生氣了,他要不要先找個借口趕緊溜了。
西門簡此刻恨不得立即消失在原地,心裏替自己兄弟默哀著。
南宮禦微挑了下狹長的眸子,眼波盈盈流轉,萬千的光華默默綻放,對著:“簡,去把他們兩個帶進來。”
“是,公子!”西門簡似腳底抹了油,眨眼便消失在了書房裏,那神情像極了身後有才狼虎豹在追趕著自己。
“東方夜!”南宮禦的聲音乍冷了幾分,眸子微眯,眸光深幽,誰也無法洞悉他的心聲。
很快西門簡便帶著東方夜和夏依依來到了書房,開門前甩了個兄弟,自求多福的眼神這才推開了門。
南宮禦的目光首先掃向東方夜,看著他依舊帶笑的臉龐,眸光再次波動,濃鬱的黑色如潮水般湧來,又在瞬間激流湧退,心裏腹誹道:臭小子平常沒見你那麼愛笑,現在笑得跟眼角抽風似的,怎麼看怎麼礙眼。
狠狠瞪了一眼東方夜,這才轉向夏依依,勾唇:“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嗎?”
東方夜不明所以的就招到了自家公子投來的一道冷光,心神一凜,莫不是最近自己出了什麼錯,低頭垂眸,暗自思索著。
夏依依不顧南宮禦的調侃,一臉正色:“南宮公子似乎還欠我一個條件的,我今天是特意上門來討這個條件的,想必大名鼎鼎的禦公子不是食言而肥的人。”
“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公子我說話算話。”想起上次她離開前,他曾許下一個諾言,滿足她一個要求。
“我要見皇甫宇。”或許這聽起來隻是見很普通尋常的事,可是對方是皇甫宇就另當別論了,先不說他很少在公眾麵前出現,也很少在麗宮別墅出現,電話打過去也都是隨行秘書接聽的,很少能聯係到本人,家人也不例外,所以迫於無奈她隻好找上南宮禦。
“這個不行!”南宮禦想也沒想,直接拒絕。
夏依依雙目逼視南宮禦,掃了一眼亞瑟等人,冷笑勾唇:“禦公子是想在自己朋友麵前失信於人嗎?”
南宮禦眸光一點點地沉了下去,這不怕死的女人,為了慕亦寒,就當真連命都豁出去了嗎,翻騰的怒意莫名湧了上來,哼聲道:“公子我就出爾反爾了,誰能奈我何?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公子我也給你弄回啦,就這個不行!”
夏依依看著耍賴的南宮禦,不怒反笑,踱步上前,看著她臉上那豔麗的笑容,心裏漸生警惕,一陣香風拂過,迷亂了他的心神,還不待他沉淪,身旁的亞瑟突然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指著南宮禦的手指顫抖著:“小禦禦……你的臉……”
南宮禦被一陣如萬蟻在身上亂竄的觸感給驚醒,隻覺渾身奇癢無比,眼見著臉上,手上起滿了一個個的紅疹,驚恐的看笑得一臉明媚的夏依依,都說越美的事物越毒,果真如此:“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隻是會讓你癢個十天半個月的癢粉而已。”夏依依聳了聳肩,看著那極力隱忍著的南宮禦,笑容愈發燦爛。
“你!”南宮禦渾身癢得他直想罵人卻又舍不得真罵她,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頭朝一旁的亞瑟怒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
可憐的亞瑟,就這樣無辜的成了替罪的羔羊,上前診治了半天,最終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完全沒有找到任何頭緒,連她怎麼下得毒都不知道,況且屋子裏這麼多人,就唯獨南宮禦一人中了毒,這等手法讓人不得不讚歎。
萬物相生相克,是毒便就有解救的方法,都說中國醫術博大精深,起初聽南宮禦說起她的醫術時,他還有些不相信,如今親眼所見讓他想不相信都難道,目光看向夏依依時,多了幾分敬意,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禮貌的開口:“亞瑟無能,還請夏小姐能替禦將身上的毒解了。”
“夏小姐,公子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你好。”東方夜看著躺在沙發上,那被癢粉整得一臉痛苦的南宮禦,上前勸說。
西門簡對夏依依一向不感冒,說出的話相較於其他兩人,難聽了些:“你要不想慕亦寒死得更快,我勸你最好不要去找皇甫宇。”
夏依依不顧西門簡的冷嘲熱諷,她深知南宮禦不告訴自己是為了她好,可是她不想什麼事都讓慕亦寒獨自一人去麵對,若她自己不主動出擊,皇甫宇針對的便永遠都隻有慕亦寒一個人,戰爭才剛開始,慕亦寒就受了傷,她不敢想象往後還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