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現在接受了這力量,心裏卻始終覺得空蕩蕩的,如同開了一個洞,寒風刮進去,冷冷的,空空的。
原本是表麵光滑並沒有什麼殺傷力的劍氣突然變得赤紅起來,周身爆開無數尖刺,瞬間刺入了那些人的身體當中,鮮血流淌而出,將近百人同時受傷,同時被收割生命,鮮血如溪流一般彙聚在地上,形成一道蜿蜒的血河。
蘇言原本隻是下不去手,現在下去手了,心中的感覺也就是那樣。
之前所有的猶豫,所有的設想,在真正踏出這一步的時候,都成為了無關緊要的浮雲。
除了手中的力量之外,什麼事物都是虛的不重要的。如果手中沒有力量,她蘇言就隻能處於門內,像是雜耍猴子一樣被門外的人,以看笑話的眼神看著。
如果蘇言手中擁有力量,她便是門外那個看笑話的那個。
為了活下去,為了成為強者,為了成為強者高高在上,藐視一切人,要這樣的活下去。
大廳當中,那些人在死亡的一瞬間突然恢複了神智,睜開了眼睛怨毒的看著蘇言。
蘇言的表情冷冷淡淡的,淡定接受所有人如同怨恨一般的雙眸,那眼神太過於怨恨,她簡直能從那當中聽見那些人發自真心的詛咒。
仙毒也是詛咒的一部分,而且還是這洞府之主所發出的。這人會不會也是在死亡的時候,死死盯著奪取自己生命的那人,發自真心傾盡一切的詛咒它?
這樣的想法在腦子當中一閃而過,蘇言垂在臀部的手,突然用力縮緊握成拳頭。
劍氣再度暴起,刺入那些人的致命傷口。
蘇言轉身,站立在屍山血海當中,身上的衣服幾乎沒有多少褶皺,看上去挺清秀的臉蛋,在此刻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當中,卻還是顯得十分的詭異莫名。
門外的男子右手轉著自己左手上戴著的扳指,看著門內的人,嘴角的笑意一點不剩,全部收攏了起來。諱莫如深的雙眼當中,幽暗一片,看不出他什麼表情。
然而他卻是慢慢的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隻因為鏡子當中的那個女人,慢慢的抬起了右手,向他豎起了中指。
那……是什麼意思?
看著她滿臉的不屑和挑釁,男人微微挑了挑眉頭。
雖然不太明白,但男人還是讀出了蘇言眼中的鄙夷。
或許是某偏僻地區的風俗人情,這手勢一定代表著什麼罵人的意思。
雖然時空不同,但是男人卻還是猜測到了蘇言豎中指的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本來想轉身離開的人,保持著半側著身子的狀態。
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藏於寬厚而奢華的長跑袖子底下,那雙手和羊脂一樣的白,和那絳紫色的衣衫不符,更顯得他的人幹淨。
隨著他的動作,巨石大門轟隆隆地打開來。
蘇言一愣,看著那巨石大門慢慢的從中間開始,向兩側打開。
門前的人,一點點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陰鬱而桀驁的笑容,深邃的雙目如同子夜,發披散在一側,用銀質的發髻固定住。絳紫色衣衫,襯得這個人高貴典雅,就連手上那玉扳指,看起來都價值不菲。
與這陰暗的大殿相比,門外的人,像是謫仙一般,高高在上。
而這謫仙,卻是掛著一臉漫不經心的神色,看著蘇言。
語氣同樣是很漫不經心——
“吾允汝參與遊戲。”
“哈?”蘇言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不是驚喜也不是高興,而是十分迷惑的發出了一句。
她眼睛微眯,看著男人高高在上的臉麵,腳步釘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你那個意思是在說?賞我的?賞賜給我的機會?”
“沒錯。”男子慢慢點了點頭。
蘇言的眼睛當中盛滿了譏笑,張狂的開口道。
“我需要你賞賜我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