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看著軒轅向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一臉無色。
在他眼裏這跛子絕對不容小覷,兩軍對壘,麵對自己的對手,自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去了解他了,軒轅怎麼落生在軒轅之丘,怎麼製成軒轅車長途跋涉淘來第一桶金,建設了第一支軍隊,他手下有什麼樣的能人異士……他有今天可以與炎帝魁隗相匹敵,甚至強過炎帝魁隗的國力和兵力,顯然靠的不光是運氣。
蚩尤自己從來都是個敢作敢為大丈夫,但是這個世界上也有他所懼怕的事情,比方說,要他跟著炎帝一起逃亡,是的,炎帝魁隗說得並非“逃”,而是說要“避開黃帝軒轅的鋒芒”,但也都是一回事兒,在他的字典裏從來都沒有要逃避的念頭。
他不甘心!
同在魁隗帳下,同被尊位戰神,他卻從來都沒有對刑天心服口服過。
誠然論起戰鬥力,刑天決不在他之下,在他看來刑天就是個愚忠的莽夫,所以,在炎帝將三軍兵權都授予刑天的時候,心裏最不舒服的就是他蚩尤。
隻有聰明的人才會嫌棄別人的愚笨,他蚩尤即便是嫌棄刑天卻是從來不把這種嫌棄和輕視掛著嘴邊,擺在臉上。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來證實自己,所以,在黃帝部落越來越猖狂地吞並炎帝所屬的領地時,他最先向炎帝請命出戰。
蚩尤太想勝了,他本來也有把握取勝。
他自認為在用兵和研製兵器上都堪稱大師級的人物,他有訓練有素的軍隊,他有善於製造迷霧的巫師,他同時發明了銳利的長矛,牢固的盾牌,輕巧的刀劍,沉重的斧鉞,強勁的弓弩,怎麼可能連區區一個跛腳的軒轅都對付不了。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料到軒轅遇上了嫫母這個女人,研製出了火藥這種東西。他見都沒見過,而且其殺傷力和唬人的陣勢都那麼驚人,竟讓他功虧於潰。
此時此地,蚩尤身處在敵人的重重包圍之中,他必須告訴自己,不能當自己是他們的敵人,還要讓他們相信他已經不再是他們的敵人,他才有可能活命。
而所有注目他們的人都在隱隱地擔心著,都向費斯一樣吧,也說不上來為誰擔心。
反正在這不聲不響地相互注目裏,空氣變得尤為凝重,仿佛這對死對頭瞬間就能挑起生死之戰。當然,費斯相信蚩尤沒那麼傻,不會主動來玩這種飛蛾撲火的遊戲。但是,不管他是不是間諜,是來做什麼的,憑什麼相信軒轅會放過他?這個人也太狂妄自大了吧!
如果是別的爾虞我詐的時代,如果是別的陰險狡詐的帝王,比如驚弓之鳥般的宋太祖趙匡胤之流,腹黑冷酷的明太祖朱元璋之流,恐怕二話不說早就把蚩尤這貨給圍了殺了。但是黃帝軒轅走到屠殺他萬餘眾弟兄的仇敵時,還帶著禮貌性的微笑,當然,他笑得沒那麼簡單和親近,帶著些敵意。
“蚩尤大人,今日出現在我公孫軒轅的陣仗之中是怎麼個意思?”軒轅此時的耐心已經足夠好了,至少費斯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