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握著鑷子的手一頓,那條疤痕,如同一條蜿蜒的河流,猙獰萬分,足以刺穿他的心髒。

陸西玦見半天沒動靜,微微側頭,“怎麼了?”

這麼半天,都不見他來清理。

他沒吭聲,用棉簽蘸著藥水,輕輕的擦洗傷口。這些傷口,沒有第一時間處理,有的已經泛紫。

皮開肉綻,他心疼難忍。

他動作盡量輕柔,但那藥水如鹽水一般,隻要沾著傷口,就如同萬箭穿心。

陸西玦咬緊牙關,後背的疼痛讓她抓緊被單,閉眸極力忍耐,煎熬的很,誰知道這藥水什麼時候才能塗完。

一碰到藥水,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

實在難以忍受,她就悶哼一聲,再繼續咬緊牙齒。

好在,清洗傷口並不太長時間,約莫隻有十幾分鍾,她卻感覺,如同過了幾個世紀。

上藥,纏繃帶,男人動作還算迅速,怕碰到她的傷口,力道也不重。

等做完處理,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她身上其他傷口也一並處理,不過,都沒有那條疤痕嚴重。

“好了。”

他冷聲,收拾東西,將丟到她腦袋上,“穿上。”

依舊這麼不近人情,她低頭,係上紐扣,略微遲疑,“二少,我有件事,要征求你的同意……”

她今天早上,就想給他說的。

他低頭整理藥罐,拿出一支針劑,麵色寡淡,眉頭陰沉,“想換房間?沒門。”

“……”

她都沒說什麼要求,他就拒絕。

這人也太過分了吧!

她氣的臉蛋泛白,扭頭坐在一邊,套上衣服。男人已經注射好藥物,抽空針劑裏的空氣,他狹長的眼冷冷看她,“趴著。”

趴著?

難道是要給她打針?!

媽呀!

陸西玦連忙爬起來,生龍活虎的,站在床上給他比劃,“我沒事,打針做什麼?你看我,身體好得很。”

她做了幾個動作,拍了拍肩膀上若虛無的肌肉,眯眼一笑,“二少您別客氣,不用浪費藥了,尚子琪比我更需要打針的。”

無辜躺槍的尚子琪……

烈二少心中好笑,舉著針管,眼尾淩厲一掃,故意板著臉,“過來!”

她站在原地不動,大衣半套在肩上,沒有半點動彈的意思。

男人眼角上揚,若有所思,語氣多了似戲謔,“怕打針?”

這不廢話?

要不是怕,誰跟他在這兒磨嘰?

他大手一招,漫不經心的,“十個數,你不過來,老子硬上弓。”

“……”

這話都說出來了,她能辯解什麼!

磨磨蹭蹭過去,老老實實趴在床上,她不忘扭頭叮囑,“輕點……”

“嗬……”

烈二少冷笑,脫下她的累贅,用棉簽消毒,得意的很,“你該自豪,這是老子第一次給人打針。”

“……”

她身子不自在的顫抖一下。

第一次給人打針?

她快哭了,“那你以前給什麼動物打過?”

不會是那種寵物?

“這個麼……”

男人一針猛紮,迅速戳進,藥水慢慢下推,他掀唇,淡然的很,“以前沒打過。”

這就是說,他是第一次打針!

陸西玦一緊張,差點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