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意園。
陸西玦坐在二樓陽台上,趴在欄杆看窗外景色。
“喝杯咖啡?”
侯厲淵端著托盤過來,陸西玦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接,“……”
“抱歉我忘了。”
侯厲淵收回了手,“孕婦不能喝咖啡。”
兩人並肩站立,陸西玦望著樓下的楓葉,眯眼。花園裏傭人在修剪花草。在這兒待了一天了,莊園裏,一個電話都沒打過來。
今兒早上,和二夫人說的那些話,也就代表了她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
“他還好吧?”
侯厲淵喝了口咖啡,目光深沉,“聽說,關禁閉很嚴格,不是一般人能過的。”
陸西玦去過禁閉室,其實也還好。
就是一個小房間,放著一張床和一個尿壺。
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飯菜每天有人來端,房間有人來打掃,但是杜絕一切外界聯係。
娛樂活動也都沒有。
也正因為如此,人才會在這種幽閉的環境下,覺得陰暗。
“還好。”
陸西玦想起以前偷渡的時候,躲在船艙下麵,十幾個人擠在一起,就像沙丁魚罐頭似的,沒辦法轉身,也沒辦法動彈。
要這樣擠三四天。
那個時候,她腦子的畫麵像是電影片段。
靠著那些回憶支撐著過去。
讓自己盡量不去在意。
“宋年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他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你不用太擔心他。”
她聳肩微笑,“要是他受不了,會讓我帶他出去的。”
可是她每次去看他的時候,他都是一臉笑意,什麼都沒說。
“他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
侯厲源聲音帶著些許滄桑,“有時候我想,和他在一起,到底是愛他,還是害了他。”
“恩?”
“我要結婚了。”
侯厲源眼神虛浮,似看不到盡頭,“和一個女人。”
他也隻能選擇這種方式,保全一切。
陸西玦能夠理解。
像宋年,他找一個人形婚,也找了很久。最終才看到了她。
一開始,他再三警告,讓她不要愛上他。
她知道形婚的危險,也知道這其中的心酸。
可是……
“你想過辦一場屬於你們的婚禮嗎?”
陸西玦抬頭,眼底有些遺憾,“那個女人……知道你喜歡宋年嗎?”
如果是真的喜歡他的女人,怎麼能夠忍受自己的丈夫,喜歡男人。
“她不知道。”
侯厲淵放下了咖啡,語氣凝重,“男人想要騙女人,隻是分騙一輩子還是騙一陣子,我要想和她組成家庭,讓她給我生孩子,也很簡單。”
畢竟,好丈夫誰不會演?
陸西玦心頭一痛。
這個男人,要去當別人的好丈夫,那怎麼能是形婚呢?
那是真正的結婚!
她不能問,宋年和那個女人,誰更重要。
問出口了,一些話也就沒有意思了。
陸西玦咬唇,心裏像是有一塊石頭重重壓著。
“宋年他知道這事。”
侯厲淵故作輕鬆,“也是這樣,他才心甘情願待在禁閉室。”
所以,他不是沒事。
而是很多事。
也不是無所謂。
而是很有所謂。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這個宋年一直深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