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你們在這兒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陸西玦看了一眼兩人,說話難免不好聽了點,“你們去休息,明天早上給我帶點粥來就可以了。”

他們在這兒留著,也確實沒什麼作用。

醫院地方就那麼窄,也沒有地方睡覺。

顧若寧無語,“你啊,就是一頭倔驢!”

什麼時候都不忘去操心別人,讓她自己好好的,她一點都不聽。陸西玦笑了笑,沒再吭聲。

哭的太厲害,眼皮都腫了。

有點不太舒服。

她開始喝粥,但是沒喝太多,隻喝了半碗,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胃口不好,連喝這半碗,都是困難的。

吃完後,她打了個嗝,感覺自己胃裏好受多了。

可是更難受了。

重症監護室裏,父親還躺著,她心裏哪兒能舒坦?

“行了,你去隔壁休息室躺一會兒吧。”

宋年招呼她,“反正有我看著,基本沒事兒的,有問題我也叫你。”

有問題叫。

陸西玦多希望,是沒有問題。

她搖頭,不睡覺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能扛著,“我守著吧,我在這兒,還能好受一點。”

要是不在這兒,心裏會更難受的。

宋年見勸她沒效果,也就去旁邊休息室了。

陸西玦守著。

雖然知道,這樣看著沒有多大的效果。

到了十一點,醫生過來了,說是可以讓她進去看,陸西玦穿上無菌衣,進去了重症監護室。

她心一下被挖空。

疼的難受。

病床上的男人,看著太瘦了。

以前她還沒覺得,但是現在一看,的確是太瘦了。

她的爸爸,怎麼就這麼瘦了呢?

“爸……”

她喊了聲,床上的人或許聽不到。她眼淚差點忍不住,喉嚨裏哽著,難受的很。

“爸爸,有時候,我覺得你真的很壞,你知道嗎?”

她吐出一口濁氣,“真的,你不告訴我,你一直都瞞著我,偏偏我什麼都不知道。”

被他一直瞞著。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

烈川他,知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不知道的話,他和父親是怎麼聯係起來的?

還是說,烈川和父親一起,都在騙她?

“你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願不願意,你們都是壞蛋……”

她抽泣,“不管怎麼樣,你都在就好,可是你不願意告訴我,你讓我怎麼辦?”

一個人在漫漫長路上,孤獨的行走。

好艱難。

真的太艱難。

“爸爸!”

她握住他的手,臉上淚痕遍布,“從今以後,我來照顧你,你不用擔心什麼。我來保護你,我變成你的保護傘,好不好?”

她再也不是那個小女孩。

她可以變得很強大。

可以保護身邊的人。

病床上的人沒動。

她淚滴落在他手背上,她眼淚模糊,“爸爸,你看我手,已經恢複的很好了,我會彈琴,我沒有落下,你看我給你彈……”

手指放在他的手臂上。

她摁著,就像是在彈琴一樣。

嘴裏哼著曲調,和當初他教的一樣。

可是曲子彈到一半,她就再也彈不下去。

“爸爸,你快點醒來吧……”

她腦袋埋在他手臂旁,“你醒來,看我穿婚紗,看我結婚……你還要挽著我走紅地毯,求求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