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彎彎還是很冷靜地說:“我不怕折騰,我想你了,想和你一起吃午飯。等我好不好?”心有多痛,隻有她自己清楚。
“馬鳴,這邊。”透過馬鳴的手機,彎彎的耳中傳入唐蓉模糊的聲音,押著彎彎的那句“等我好不好?”
彎彎沒有發脾氣,很冷靜地又投了一枚硬幣進去,聲音依舊很輕,“我好像聽到有女孩子在叫你,是誰呀?我警告你哦,不許和除我以外的女生親近。”
她撒嬌似的一個警告,得到的是馬鳴匆匆一句“來工作了,我先忙了”,之後就是通話中斷的嘟嘟聲。
彎彎沒有哭,緩緩地掛回話機,木然地走出公共電話廳,站到離餐廳不遠的路邊等。她要等,等到他們從餐廳出來,等到他們看到她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馬鳴會給她什麼樣的解釋。
彎彎站在那裏不顧他人側目不時看著時間,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出來。晴朗的天空陰了起來,雲層在翻滾,或許會下雨。她告訴自己沒關係,她有耐心等,她不會那麼倒黴地被雨淋。又半個小時過去了,他們還沒有出來。很好,馬鳴午休隻有一小時的時間,隻剩四五分鍾了,馬鳴下午就要遲到了。
天氣陰的可怕,老天並不照顧彎彎,雨點一下就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又急又猛。彎彎來不及跑到避雨的地方就被澆成了落湯雞。她雙手抱胸,衝到了餐廳左邊的一家精品店的台階上,這裏已經站了好幾個人,都是臨時跑上來避雨的。
彎彎高高梳起的馬尾被雨水打濕,身上的淺藍色半袖和淺藍色七分褲也已潮濕,貼在身上很不舒服。伴隨著雨水來的涼風迅速地將空氣中的暑氣打散、驅走。她現在沒有心情考慮如何回去的事情,眼睛依然注意著旁邊的餐廳門口的動靜。
然後,她看到了,看到了她等的人。
馬鳴和唐蓉從餐廳出來,兩個人站在餐廳門口不被淋雨的地方親密地說著什麼。很快,馬鳴脫下公司的製服給唐蓉披上,指著停在餐廳前方路邊的出租車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馬鳴護著唐蓉突然跑下台階,冒雨衝到了出租車前,拉開車門照顧唐蓉先上去,最後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而慢了一步的彎彎,衝下精品店的台階冒雨追過去的時候,出租車已經開出去了。因為大雨,視線受到影響,彎彎追了一小段就搞不清目標到底是哪個了。雨中疾馳而過的車輛不時濺起路麵上的雨水,順著人行道追去的彎彎被濺了一身的泥水,本來就因淋雨而狼狽不堪的她更加狼狽。
即便不確定目標,但她還在跑,還在追,直到一腳踩空摔倒在雨水中,她才清醒過來,並坐在地上大聲痛哭。有幾個冒雨趕路的陸續從她身邊經過,有人看她一眼並不停留,有人罵了一句神經病繼續趕路。
彎彎慢慢收起眼淚,雙手撐地站起來,不理會膝蓋傳來的刺痛感,透過雨幕打量四周,很快確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找到回校的正確方向往回走。經過路邊的一處電話廳時,她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去,打通電話。“你在哪裏?你公司的同事說你還沒到公司?你怎麼遲到了?出了什麼事?”出租車離開的方向和馬鳴上班的公司正相反,馬鳴不在公司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