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醒了，又不敢確定剛才是真有人敲門，還是她做夢夢到有人敲門，於是躺著沒動，也沒出聲。她伸手從床頭櫃上拿了自己的手表，借著窗外射進來的黎明的光線看時間，四點多一點兒，還很早，於是又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一會兒。
也就十來秒鍾的事，門板上扣，扣，扣地響了三聲，聲音很輕，一般熟睡中的人還真發現不了。
彎彎這下終於確定門外有人，翻身下床，走過去站在門內低聲發問：“誰呀？”
“是我，我們該走了？”站在門外的盧川壓低聲音說。
彎彎眼裏是滿滿的問號，“這麼早？”
“這會兒不走，等下會很麻煩。”他敢肯定，走的晚了一定會被人堵，而且堵他們的不止是一兩個人那麼簡單。其實他是無所謂，有所謂的是彎彎，一群野小子起哄鬧起來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
彎彎不是很理解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但校門和宿舍樓門夏季是五點半準時打開的，他們這會兒出去是沒有公交的，出租車也不好碰，要自己走路才行。算算時間，走到學校差不多再等個十來分鍾就是開校門的時間。所以她沒有多問，回到床邊迅速穿好衣服，用手指大略梳理了一下剪短的頭發，放輕腳步開門出來。
盧川看到她出來，從沙發上站起來，打了個噤聲的手勢，帶頭往門口走去。
等他們兩個走出公寓樓，盧川才開口說話，“畢業典禮幾點開始？”
太陽還沒有升起，天空亮堂了許多，空氣微涼，殘留在彎彎身上的那點困意在這微涼的空氣中消失無蹤。她其實很想伸個懶腰來著，但身邊站著個大男人，她沒好意思，聽到他問話，也沒多想，“九點。”
“嗯，走吧，先去吃點東西，吃完再送你回學校。”
“不用，五點半我們校門就開了，我得回去先洗漱、換衣服，還要找找佳佳。也不知道她跑哪兒去了，有點兒不放心。”
“你多餘擔心她。”
這話彎彎很不喜歡，於是口氣有點衝，“她哪兒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說她？”換作以前她絕不敢和盧川這麼說話，但經過了害她不得不留宿校外的尷尬事發生，她就對他來氣，一來氣就有勇氣這樣和他說話了。
“傻子，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彎彎聽了更不高興了，停下腳步瞪他，“你！”
盧川搖頭，退回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要走。
彎彎不肯，一邊努力要把手腕掙出來，一邊兒使勁兒瞪他。
“我們前腳離開，於佳便後腳現身繼續參加聚會了，懂了嗎？”
彎彎呆了，等到消化掉這句話的時候，想到某種可能的時候，她大聲替於佳辯解，“這不可能，你的朋友們和佳佳又不認識，佳佳怎麼可能幫他們戲弄我？”
“你確定？”
“即便認識，佳佳才不會夥兒同別人算計我。”她說的一臉篤定。
盧川挑了挑眉，鬆開彎彎的手腕，拿出自己的手機弄了弄，遞給彎彎，“你自己看。”
彎彎不解地接過來，很快便發現，盧川手機裏昨晚八點以後的通話記錄清楚明白地顯示著和佳佳一共通了四次電話，三個通話佳佳是主叫方，一個通話佳佳是被叫方。意思是，於佳往盧川的手機上主動打了三個電話，而且每一次的通話時間都在七至十五分鍾之間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