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傅莊瓊的住所一年未有人住的緣故,更無人打掃,故院子裏到處長滿了雜草,足足有半人多高。
可是當眾人踏過拱形門洞,趕到院子裏的時候,偌大的院子裏哪還有半點雜草的樣子,全部都光禿禿的一片,憑兩個小女人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要想在一上午把院子裏的雜草處理幹淨,那顯然是不可能!
而她們不但做到了,還做的很完美。
此時綠蘿正搬著一方矮桌從房間裏出來,打算按照她主子的意思,搭建一方涼棚,一抬頭就看到了院子裏突然多出了很多人,手一哆嗦,矮桌直接掉落在了地上,正對上太守老爺那一雙很是憤怒的眸子。
顧不上許多,連忙轉身往房間裏跑去:“大小姐!”
沒錯,傅帆的臉色非常難看,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那個彙報的丫鬟不知輕重當著鎮國大將軍的麵說出他傅府的大小姐會妖術,這在百裏國可是大忌,以後他太守府還怎麼在京師立足。
原本打算把熊沙白打發走,這件事也就關起門來處理了,沒想到大將軍也不含糊,直接站起身說道:“去看看!”
不多時就看到房間裏走出來一個身形嬌小,纖瘦的女子,當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本是一件套在身上好好的碎花紗裙,袖子直接挽在了胳膊肘,及踝的裙子也被掖在了腰帶上,露出白白的小腿,頭發上無任何發飾,隻是鬆鬆垮垮的挽了一個髻,這哪還有半點名門閨秀的樣子!
傅莊瓊巴掌大的小臉上懵了懵,看著自家的院子一時之間來了這麼多人,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
二小姐,三小姐,她是認識的,旁邊站著的穿著雍容華貴的婦人應該就是二夫人和三夫人,站在最麵前,負手而立,滿臉怒氣,灰黑胡子一顫一顫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太守大人傅帆。
而傅帆邊上站著一個身形高大,穿著一席灰黑軟袍,五官深邃的男子,沒了冰涼盔甲的襯托,竟覺得他臉部刀削的線條忽的柔和了起來。
可不就是大將軍熊沙白。
丫鬟,婆子,稀稀落落的,竟站了一院子的人。
“大姐,方才有丫鬟來報,說你會使妖術,起初我們還是不信的。”傅莊心幸災樂禍的上前走了兩步,巧笑嫣然的看了看熊沙白,一副完全看好戲的架勢道:“你不會真的是妖怪吧?”
妖怪?她怎麼和妖怪沾上邊?
這時,看到傅莊瓊會妖術的丫鬟立刻站出來說道:“我看到,看到大小姐倒了一滴什麼東西在土裏,結果這院子裏的雜草全部消失了!”
傅莊瓊愣了愣,突然覺得很好笑,這就是會妖法的表現?多自然的科學現象啊,怎麼一到古人麵前就變成了妖怪?
本來是想解釋的,竟發現無從下口。
“爹,大姐就是妖怪,我們可都是眼睜睜瞧見的,這樣的人就應該浸豬籠。”三小姐傅莊雪附和著上陣。
眾人齊刷刷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熊沙白眸光深邃,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她,或許就是等著那一個解釋。
傅莊瓊瞬間有一種無語的感覺,她把袖子擼下來漫不經心的說道:“所以啊,既然知道我是妖怪就千萬別惹我,否則我也把你們變消失!”
有些膽子小的丫鬟和婆子禁不住嚇,連忙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往後退去。
“混帳!”傅帆直接一聲沉著聲音的怒吼,直接把吊兒郎當的傅莊瓊嚇了一大跳。
見情勢不對的綠蘿已經拔腿跑回了房間裏,把瓷瓶中沒用完的香水拿了出來,把自家主子護在身後,舉著香水有些戰戰兢兢的說道:“老爺,夫人,你們都誤會小姐了,小姐才不是什麼妖怪,那些雜草之所以能夠枯萎,全是因為這瓶香水。”
傅莊心本來還想說一派胡言,僅僅隻是一瓶香水,怎麼可能把雜草全部除死。
“這原來是一場誤會。”可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的說道:“太守大人,依末將看,這件事也就到此結束了,可別耽擱了後天的好日子。”
傅帆之所以發那麼大的火的原因就是擔心萬一熊沙白把這件事捅給了皇上,他們整個傅家怕是都要跟著遭殃,如今聽他說這話的意思,似是當此事未發生,忙順著台階就下來了:“是,老朽亦覺得這是一場誤會。”
“爹……”傅莊心顯然是不情願。
“閉嘴。”傅帆瞪去一眼:“走!”
然後帶頭往院外走去。
可是傅莊心哪肯走,嘟著一張小嘴可憐兮兮的望著那抹高大的身影。
隻見那個身影不是同眾人一般往回走,而是直接朝傅莊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