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莊瓊是在學院裏找到的白晨,由於上次在天然居,她身體不適的原因實際上並未仔細的打量著立在眼前的這個男子。
他依舊是一身粗布衣衫,頭上紮著一塊布作為頭飾,那身衣衫幹淨整潔,咋一看上去並沒有平常書呆子的酸腐氣息,反而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渾然天成,白晨的外表並不是特別英俊的那種,但文雅,幹淨,清秀,身子略微單薄了些。
白晨自是認識傅莊瓊的,上次在天然居見過一麵,此時他往傅莊瓊的身後看了看問道:“就莊瓊姑娘一人前來?璿兒姑娘未同行?”
隻此一句話,傅莊瓊便已得知眼前的這位白公子的心意,她歎了一口氣道:“璿兒姑娘不僅今天沒來,以後也都不會再來了。”
白晨的儒雅的臉上神色一斂問道:“為何?”
傅莊瓊從懷中掏出一塊帕子,遞到了白晨的麵前道:“這是她讓我轉交給你的,她說她要嫁人了,你們之間的情分到此為止,以後也莫要再見麵了。”
直至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懂的慕璿的意思,她之所以心甘情願去和親,實際上完全是在保護眼前的男子,但凡她有任何反抗的地方,不僅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而且還會害了這個男子。
唯一保護白晨的方式,就是完全的讓他置身事外,因為她們都了解慕修羽,倘若讓他知道慕璿之外還有一個男子,他是絕對不會讓他活著的,這便是帝王的手段,殘忍又自私。
而她雖然下定決心要幫慕璿,要幫助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一切在未塵埃落定之前,她不敢堵,不敢把白晨牽扯到其中,所以唯一保護他的方法就是拒他與千裏之外,這是慕璿的意思。
此時的白晨緩緩的低頭看著那方帕子,他的臉上惆然又悲傷,手指略微顫抖的接著那帕子。
打開後,裏麵赫然橫陳了一塊玉鴛鴦,正是上次在天然居他贏得對聯比賽送予那塊玉鴛鴦,帕子上不僅繡了一對戲水鴛鴦,更是題上了一句他們初相識的那句詩句:
‘而今往事難重省,歸夢繞秦樓’
他從懷裏掏出另外自己的玉鴛鴦,將兩塊合在了一起,完完整整的合在了一起,心中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撼,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傅莊瓊不忍看到這一副畫麵,閉了閉眼,轉身欲走。
“莊瓊姑娘!”白晨突然抬起頭,急急的喚道。
她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他突然問道:“璿兒姑娘的身份到底是怎樣的?”
傅莊瓊心口一顫,轉過身子,探尋的看著他,如果慕璿對她所說的沒有遺漏的話,雖然生活在大戶人家,但是一個孤兒,想必白晨也是知道這些的,但不知為何會有此一問。
“璿兒姑娘無依無靠,家裏為她覓得一門親事,她自是不能反對。”
白晨再次語出驚人:“璿兒姑娘是否是當今的長公主慕璿?”
傅莊瓊頓時臉色一白脫口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忙閉了口。
總之,那一刻,她還是清楚的瞧見了白晨的表情,想笑卻又變成了苦澀的笑,最後是悲慟和心疼,一時之間神情變化莫測,傅莊瓊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白晨自嘲的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璿兒姑娘的身份,她是尊貴的長公主,而我隻是一介窮書生,正應了那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傅莊瓊張了張嘴,本來是想解釋些什麼的,卻發現讓他誤會下去也好,隻是慕璿的第一段感情沒想到竟是以這樣的方式落幕,如果慕璿知道了白晨的反應之後,不知道該有多麼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