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情節切換)
“這個會場很快就要拆掉了。”
偌大的會場,紅地毯上不再是花紅酒綠的景致,華麗的會場舞台剝下一層皮之後,顯露出的僅僅是一架鏽鐵堆積的恐怖骨骼,裝飾的花草被踐踏,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灰,但卻更加透明可見。
廢墟般的會場充斥著農民工打扮的老人,粗劣的手拿著一根根鐵棍,皮膚綻裂的痕跡清晰可見,他們尋找著一切金屬物質,換句話說,是能換錢的東西。從他們的口音可以聽出,是當地的人。
其中一個邁步艱辛的老人很是顯眼,淩亂稀疏的頭發,身後飄著單薄的舊襯衣,褲腿短得遮不住腳踝,腳底的藏青色布鞋被刺破不少破洞。
肖薇心頭一震,那不是那位老大爺嗎,他怎麼會在這?但猶豫再三後,卻又決定不再靠前。她還記得那個殘破的家,很是孤寂冷落,這麼一想,又讓她矛盾起來,在遠處呆呆地好久。腦袋裏想的又是另外一個畫麵。
洛蘇瀧微笑著走到她身邊:“肖薇姐姐,你是想爸媽了嗎?”
“小瀧,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了,厲害吧!”
“那你跟姐姐說說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其實也是碰巧,你看著天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表姐她跟你一樣,每次想爸媽時都會盯著天好一會兒。”
肖薇看著陰暗,壓抑內心的烏雲天。海水的潮漲潮落,月亮的陰晴圓缺,天也是如此,它似乎懂得一切,懂得抬起頭張望它的人,把眾生累積的情緒再分享給大家,也可以說,不是天懂你,而是人們把自己的情緒標簽貼在上麵,供大家瀏覽。
老人偶然看到了他們兩個,停下了手上的活,比劃著難懂的啞語表示著什麼,肖薇像是讀懂了意思,還對他做了一個”感謝”的手語。她都為自己感到驚訝,竟然不假思索便能做出手語,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特別地學過這類東西。
雖雙方隔著很遠,但還是能夠勉強看到那位老人在對著他們笑,並再次做出了一個手語,因為距離太遠,肖薇理解成的大概意思是“後會無期”。
相互告別後,背影隻剩一件衣服,一頂粗布黑帽,一陣冷風,看著讓人心疼。就再見了……
“啊……嚏!”
“怎麼了?著涼了嗎?”
“沒有啦,這邊的天氣變得太快了,可能有點水土不服吧,沒多大事的。”
“哦,對了,昨天晚上你整個身子都濕掉了,不會感冒了吧?我們趕緊回去,給你買點藥吃。”
“又沒多大事的。”
“蘇瀧……”
“啊?怎麼了?”
“是你救的我嗎?”
肖薇目光下垂,很是愧疚,而更多的是感動,已經不太敢看麵前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男孩子。洛蘇瀧也呆滯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無意識地往右下方看去,臉上還是擠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
“你想知道實情嗎……好了啦,其實是金哥哥救的你。”
她突然想起在代表會上的金林鑫,一直咳嗽的樣子現在想來又是那麼讓人心疼,難道那場夢就是在告訴她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