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能怎樣?”
“我第一次看到這種現象。”
“什麼?”
“全送他去醫務室了。”
我反倒捉摸不透美璿的心思,微笑浮現麵孔,呼吸間全是釋然。
“美璿,邢傑他做的是不對,可你也是。”
“不隻是想說這些吧,你就不問我什麼時候學會防身術?”
“我現在更在乎他的傷勢。”
“不用在意他,傷不到哪去。”沒有一丁點兒負罪感,滿心的得意。
“你好冷血。”
對真心珍重的朋友,言辭上我不想修飾,想說就說出來。
“我冷血?你有沒搞錯,他是怎麼侮辱我的,怎麼侮辱你的,都忘了嗎?”
“可是……”
“肖薇,你也聽不慣不是嗎,不然也不會站出來替我說話。語言暴力比肢體暴力更凶殘不是嗎?”
“額……”
“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在保護你嗎?”
冷漠不屑的眼光,從開始對視的那刻變得熱忱。她說的沒一點錯——“這是我跟你的事,不要牽連別人……和別人沒關係……別再我麵前說她壞話。”
“美璿,你誤會了,我們不是責怪你的意思,隻是完全沒想到你還有練過那個,當時班裏的人都以為你會受傷,我們真的不騙你。他再怎麼壞,畢竟是我們班的人,我們覺得你會手下留情的……”
“我理解你,不用多說了。”
“哦。”
“我們。”她又笑了。
“啊?”
“剛剛用了四次‘我們’。”
“是嗎,你還在數啊。”
“真希望一直是我們。”
“我,跟,你?”
“嗬嗬,沒什麼。”
我內心的困惑一下子不見了蹤影,問題並沒有解決,隻是失去了目的,沒有欲望驅使我繼續探尋。或許是在主觀上把它擱置了。
我倆在沉默中迎合彼此,心流的狀態讓罪惡感與同情心達成共識。
“美璿,我相信你,你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這才是我的好姐妹嘛!”她拭去眼角的淚跡,整條手臂搭上來。
“以後可得仰仗班長大人了。”
“別抬舉我,你幫我拉票也很賣命啊。”
……
“胖子有跟你說過嗎?”
“說什麼?”
“他啥都沒說?”
“沒有啊。”
“確定?”
“嘖,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麼事?”
“小子定力可以呀,嘴巴還能管住一回。”
“美……”
門口過道一陣湍急的腳踏,打斷了我。
“真沒事嗎?”“可我明明看見你手指已經……”
“說明我演技精湛!”
邢傑走在人群最前邊,如同社會大哥身後跟一群小弟,痛苦愁悶消散已盡,不見一絲雲彩。短短十多分鍾,發生什麼了?
咦?是老陳頭。
見他無恙,咧開嘴笑,深深雕刻上去的皺紋赤裸浮現,和邢傑說著什麼,拍拍他被頭發遮住的後腦勺。
窗口外的景象清晰明了。胸口鑽進股陰冷似的,頭皮辣辣,不受控製地打了個寒顫。就怪畫麵太駭人,堂堂一位古板死腦筋的教導主任,不可能這樣的,我不忍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