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昔所乘的馬車不比那日蘇公公帶她來時的,都是千裏良駒,雖然也是李賢親自挑選的優良品種,但行駛的速度卻是比蘇公公挑選的千裏馬,減了三分之一的速度。
因而,馬車行了一整日,還未走出崇朝境地,人卻已經十分乏匱,宋昔不忍讓趕了一整天的影衛再連夜趕路,便提議在就近找一家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接著趕路,湊巧前方就有一個可供投宿的客棧,影衛便將馬車駕到了客棧的院子裏。
讓店小二找好房間,付了房錢,宋昔也累了,便早早地躺下了。
不想睡到半夜,卻被一陣時高時低的女人哭聲吵醒了,她頓時睡意全無,便披衣聞聲走了出去,門口的影衛見了,忙無條件地跟在她的身後,以策安全。
在走廓裏沒走多久,宋昔便準確地找出了哭聲的來源,待到她趕到時,那哭得淒厲的女子房中已經聚滿了人。
一打探才知,原來這位女子的丈夫突然暴斃身亡。至於該男子的致死原因,宋昔並未近身檢查,但遠遠地望向床榻時,就見該男子光裸的身子,僅用一床薄被遮住了隱私處,而那位哭得正凶的女子也是發際淩亂,臉頰呈現還未褪去的潮紅色,再加上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並未散去的男歡女愛的氣味,由此宋昔初步斷定至該名男子死亡的原因,極有可能是‘作過死’,也就是俗語所稱的“馬上風”。
馬上風便是在男女行房時,過度興奮導致心髒驟停而死的稱謂,猝死方以男子居多。
眼瞅著,該男子異鄉猝死,丟下他年輕貌美的娘子獨自一人苟活於世,在場所有的人深表同情。
當然,畢竟人命關天,在明知道該男子屬於馬上風自然死亡,客棧的掌櫃仍然報了官。沒過多久,地方官府的衙役便趕了過來,將死於馬上風的男子和他的妻子一並帶去衙門問話。
此時雖是三更半夜,但仍然有不少好奇的投棧者,跟著衙役去了衙門。
宋昔卻沒有跟著一起去湊那個熱鬧,而是獨自留下,在該間廂房內緩緩地轉了一圈,最後她的目光停在了角落的一個不起眼的香爐之上。
按常理,香爐常年累月燃燒香料,爐內不說積滿香灰,但也不至於空空如也。這隻能說明,在不久前,有人將爐內的香灰倒掉了。
宋昔看在眼裏,便不動聲色地步出了房間,並讓店小二將房門拉上。
一邊朝著自己的房中走去,宋昔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對一旁的店小二問起,“小二,你們客棧有每日都倒香爐煙灰的習慣嗎?”
店小二一聽搖頭笑了,他說:“客官,你說笑的吧,我們客棧本來就人手不夠,每日光招呼客人都忙得團團轉,誰還有那麼閑功夫天天倒香爐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