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好,明年春闈,爭取奪個前三甲啊。..”
話音未落,簾子已經放下,那一串銀鈴般明快的笑聲也消散在寒風之中。
等等……嫂夫人都不知道自己中舉了嗎?所以……剛才的關心規勸什麼的,隻是臨時起意吧?我……似乎有點自作多情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大才子,立刻就覺著寒風徹骨,簡直要把他凍成鵪鶉了。
回到府中,方采薇讓荊澤賢帶著阿甲去處理傷口,自己則轉身回房,卻聽荊澤賢為難道:“嫂子,處理完傷口呢?要怎麼安置他?”
方采薇已經走了十幾步出去,聞言也不回頭,隻揮了揮手道:“處理完就派人送去京營給你大哥,是我給他的入冬禮物,讓他務必人盡其用,不要枉費了我那十兩銀子。”
“哦……好的。”
荊澤賢答應一聲,一回頭,就見阿甲抖得跟隻寒風中的鵪鶉似的,他不由奇怪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阿甲歎了口氣,將麵上悲哀神色收回去,垂頭輕聲道:“既然入了這裏,自然任憑主子們處置。”
“嗯?”
荊澤賢聽著這話好像不太對勁,仔細一想便明白過來,忍不住笑道:“是了,你是那個在奪旗行動中代表何家世子和我大哥對抗的家仆對吧?以為我們費心費力將你買過來是要報複?別胡思亂想了,誰有閑心思做這樣無聊的事,嫂子讓我把你送到大哥身邊,那是因為大哥很欣賞你,所以要把你送過去幫他做事的。”
話音未落,就見阿甲猛然抬頭,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好半晌才又呐呐道:“可是……可是大奶奶,我是禮物,禮物……不就是任憑處置的?”
“嗨!那是我嫂子的玩笑話,她這個人啊,就是喜歡開玩笑。你放心吧,就算任憑處置,我大哥也不是何富貴那種蠢貨,你離開何家,到了他身邊,那就是脫離苦海,重新回到人間了。走走走,我們先處理傷口去,你看看你這滿身的鞭傷,還滲著血呢,怎麼也不知道疼?還有心思和我在這裏一味話。”
阿甲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傷,滿不在乎道:“這個不算什麼,從前比這重的傷不知道有多少呢。”
荊澤賢不由就是一愣,分明先前這阿甲還很害怕大哥借機報複折辱他,可如今對滿身傷痕,卻又是這麼個滿不在乎的態度,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心中疑惑,又想起方采薇所自家大哥對此人的欣賞,因到底忍不住問道:“大嫂大哥十分欣賞看重你,這麼你是在戰場上廝殺過?”
“是。奴才十七歲去當兵,在戰場上十幾年,直到腿瘸了,沒辦法軍前效力,這才回家。為老子娘治病花光了錢,沒辦法,隻得賣身為奴。”
阿甲語氣漠然,荊澤賢到底還有些真,聞言便驚訝道:“比起如今賣身為奴,你似乎一點兒也不懷念戰場,這是為何?”
阿甲看上去也十分驚訝,眨巴著眼睛道:“為什麼要懷念戰場?那可是個死人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