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隻聽院子裏一陣帶水的腳步聲響起,接著一個紅臉膛的漢子走進來,大聲道:“楊大哥,侯府又開始收購房子了。”
“什麼?”
“真的?”
楊家人一聽,紛紛丟下手中活計聚上前來,隻見那紅臉漢子點頭道:“千真萬確,是我那遠房侄子聽到的信兒,他家弟弟有個親戚在侯府裏當差,應該過兩日那位二爺就會過來宣布了,隻是有一條,這一次收購,人家隻給每戶七十兩銀子。”
“啊?”
原本還喜出望外的楊樹安立刻就變了麵色,緊皺眉頭道:“怎麼才一個月,就少了十兩銀子?”
紅臉漢子憤憤道:“我也是這麼,這也欺人太甚,隻是有什麼辦法?誰讓當初咱們不肯搬走,若是這會兒還給咱們八十兩銀子,豈不是對最先搬走的那幾戶不公平?當初荊二爺可是過,要好人有好報來著。”
“他就不怕咱們都不搬走?”楊樹安冷哼一聲:“大不了就耗著唄,誰怕誰?我就不信……”
“不信你個大頭鬼。”
不等完,腦袋上就挨了一下,轉頭一看,原來是炕頭上的老太太不知何時挪了過來,聽見這話怒從心頭起,拿起擱在炕沿上的一隻布鞋就擲了過去。
老太太嗓門兒也亮,大叫道:“有了一次教訓,你還不長點記性,還想耗著,誰怕誰?侯府怕你啊?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到現在還不清楚侯府的意思?人家就擺明了告訴咱們,咱們搬不搬走,人家都不在意,反正再怎麼耗,那些富貴老爺太太們也是住在豪宅大院裏,風吹不著雨淋不著,你呢?你有這個底氣嗎?”
楊樹安被老娘一鞋底子砸的無話可,隻是賴了這麼一個月,結果銀錢不多反少,這口氣真是怎麼想都咽不下去,因便看著紅臉漢子問道:“振強,你家什麼意思?”
張振強聽了老太太的話,心裏正嘀咕著,聽見他問,便誠懇道:“楊大哥,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的,實話,我也不甘心,隻是看現在這事兒吧,確實不好再硬撐下去了。大娘得對啊,人家侯府的人住在高門大院裏,管咱們吃風喝雨呢,看看你們家這房子,要是有人拿好房子換,你換不換?咱們得了七十兩銀子,還是能買一座好院落,手頭上還能剩幾個錢,到時再好好央求一下侯府管事的,不定還能弄份兒差事幹幹……”
不等完,就聽楊樹安道:“行了兄弟,你別了,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沒錯,平時沒這個機會也就罷了,有這個機會,還不趕緊搬走等什麼呢?難道非要等房子塌了砸著人才能醒悟?好,隻等這回侯府來人,我們也立刻就搬。”
他完,那邊婆媳兩個和孩子們都歡呼起來,張振強也沉聲道:“我們也搬,都怪陳大爺,我先前就要搬了,他非什麼侯府這要求著咱們呢,不趁這機會發一筆橫財,還等什麼?這下好,橫財沒見著,連本該得的銀子都少了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