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悄悄找了個靈活的夥計,吩咐他快去侯府報信,隻是想到這道路難行,近黃昏,就算侯府來了人,怕是為時已晚,因心中叫苦不迭。
那丁侍郎便大模大樣在廳中一坐,問那些人道:“你們究竟為何挨打?盡管細細來,自有本官為你們做主。”
劉二根是個聰明的,別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搶先跪爬兩步,衝著丁侍郎使勁兒磕頭,一邊聲淚俱下道:“求青大老爺為我等做主啊!大老爺,草民劉二根,隻因我等故土難離,又不接受侯府開出來的條件,不肯搬走,今日就被人打成這樣,草民不敢謊,您看看,我這腿都差點兒被打斷了啊。”
丁侍郎眉頭一挑,暗道這是個聰明的,表麵上沒一句是鎮寧侯府指使人打的,暗地裏矛頭卻全指到這兒來了。有意思,今日原本是要過來圍爐烤肉,不料竟遇到這樣大一樁功勞,若是辦好了,何家豈不感激我?
越想越是振奮,因便皺眉道:“光化日朗朗乾坤,就有人當眾行凶,真真是膽大包。劉二根,我且問你,那些人為何打你?”
劉二根眼睛骨碌碌轉了轉,委屈道:“回大老爺,草民也不知道,平日裏都是彼此互相照應的好鄰居,怎麼今日忽然就變了性子,過來不由分便將草民打成這樣。草民不知這裏是有什麼誤會,還是有人指使。”
“哦?有人指使?這是什麼意思?”丁侍郎心中豎起大拇指暗自讚歎:這個劉二根著實是個非常識趣的人啊。
“大老爺,草民沒有證據,隻是猜測。因為草民不肯搬走,山海閣這些人看草民早就不是一般的不順眼,草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啊。”
“你胡。”
掌櫃的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站出來指著劉二根大怒道:“誰看你們不順眼?這搬遷之事府中早有明文,願意搬走的就領銀子搬走,不願意搬走的就繼續在這裏居住,誰也不用理會。我們憑什麼看你如眼中釘肉中刺?隻怕是你訛詐侯府不成,懷恨在心,今日趁機誣陷吧?你可知道?誣告是要坐牢的。”
劉二根假裝嚇得要命的模樣,連聲道:“是是是!大老爺,您剛剛聽見了,草民可沒誣告啊,草民也沒有證據,隻是猜測,我可沒寫狀紙誣告啊。”
丁侍郎便看著掌櫃的悠悠道:“何必動怒?你既是侯府委了管理此處,就該有些氣度,這樣大吼大叫的成何體統?難道不知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道理麼?無端端發脾氣,倒容易讓人誤會你是做賊心虛。”
“丁大人,我……”
掌櫃氣得身子都顫了,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這丁侍郎明擺著就是要偏向劉二根,要為難山海閣,膈應鎮寧侯府。隻恨他人微言輕,竟不知該如何應付,心中不由暗暗叫苦,想著怎麼偏偏就趕上這幾個冤家對頭過來的時候出事了呢。
正不知該如何分時,就聽門外傳來一道清朗聲音:“咦?這是怎麼的?山海閣不是會所麼?什麼時候變成刑部大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