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對，怕也八九不離十了，也隻有這樣才能得通。”方采薇點點頭，這時兩人已經到了門口，綠枝在裏麵聽見話聲，親自過來打起簾子，那邊梅姨娘也從廂房裏出來，見方采薇回來，便也和碧楓往這邊來了，她知道先前大奶奶去書房是為的什麼事，此時自然要過來打探一下消息。
房間中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方采薇也不瞞她們，喝了一杯茶後，麵對梅姨娘關切詢問的眼神，她便苦笑一聲，搖頭道：“如今看來，我們都把表姑娘想得太簡單了。”
梅姨娘雙手一顫，茶杯險些沒摔在地上，喃喃道：“奶奶什麼意思？難不成……她還想著進侯府？”
話音剛落，還不等方采薇回答，就聽若明珠冷笑道：“那女人就是一條心機深沉的毒蛇，如今何府倒了，她一生富貴前程都付諸東流，怎麼會甘心？別還有世子爺和她從前那點故事，就是沒有，但凡有一點能賴上的機會，她也不會放過。”
方采薇看看若明珠，再看看一臉慘白的梅姨娘，忍不住道：“明珠因為被表姑娘害過，所以認定了她不是好東西，這我可以理解。梅姨娘你又是因為什麼？我看你似乎也很怕她，可據我所知，表姑娘當日在府裏，很是爽利明媚，人人都喜歡她啊。”
梅姨娘搖搖頭，輕聲道：“她那會兒在府裏，有老太太老爺寵著，爺也和她是青梅竹馬，自然是之驕女一般，而我不過是個千裏投親寄人籬下的遠房丫頭，奶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對著她，我心裏豈會自在？所以哪怕她的確是溫柔可親，可我每次見她，都隻會自慚形穢，久而久之，我便不想見她，不敢見她，自然，這是我個人的原因，和表姑娘無關。”
“和她有關。”若明珠斷然道：“她表麵溫柔，其實那些鋒芒驕傲全是藏在骨子裏的，不知不覺就會散發出來傷人。梅姨娘太老實，才會被她暗中傷害而不自知。”
這評價似乎就有些過了，那個時候的李秋芳的確是之驕女嘛，而梅姨娘本來就敏感脆弱，在她麵前因為自卑，抬不起頭來也是正常。
若明珠仿佛知道方采薇在想什麼，眉頭一挑，她嗬嗬冷笑道：“怎麼？奶奶可是不信我的？你必定覺著，這是梅姨娘自己自卑，與李秋芳何幹？是也不是？”
完不等方采薇回答，她便自顧自道：“這話可笑。奶奶如今也是之驕女，你問問梅姨娘，在你麵前她可有自慚形穢，抬不起頭的感覺？”
方采薇翻個白眼，咬牙道：“嗬嗬，還自慚形穢，我素日裏被她打趣的也不少。真是，你這話的我完全沒有世子夫人的威嚴也似，難道那李秋芳的領導氣質比我還要濃厚？我不信。”
若明珠道：“什麼領導氣質？我不懂，奶奶是她生有一股首領氣質嗎？非也非也，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李秋芳那會兒在侯府，哪怕表麵上對梅姨娘溫柔可親，但心中對她卻是瞧不起的，這股情緒她沒有壓製住，就好像是一把無形的刀，寒氣逼人。若是一個粗心大意的，感覺不出也就罷了，但梅姨娘心思最是細膩，她即使沒法明確感知這份情緒，卻也下意識就不想接近那個虛偽的女人。這和什麼氣質不氣質的無關，隻能，那女人城府深沉，眼高於頂，偏偏又足夠虛偽，奶奶，您一定要心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