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如一把刀子,狠狠插進李秋芳的心髒,她一隻纖纖玉手在袖子裏緊握成拳,另一隻放在外麵的卻越發放鬆。
心中愈恨,念頭愈狠,表麵上則一點兒都不表現出來,隻是拿起茶杯喝了第三口茶,沉聲道:“我知道在表哥心中,她就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可在我心中她不是,為了一點事,為了我這麼個殘花敗柳,她便逼著表哥和離,試問有幾個女人能做到如此無情?偏偏她如今又和你藕斷絲連,倒比在府裏時更加曉事明理,虧著你這麼聰明的人,竟被她牽著鼻子走……”
“夠了。”荊澤銘實在聽不下去,冷冷道:“就算是采薇留了人在府裏踅摸著要害人,也不會是去害二弟妹,二弟妹在她當家的時候,多少年避其鋒芒,她才不會將二弟妹放在心上,即便是要害人,也該去害你才對。”
“聽表哥這話,莫非你希望我被她的人害死?是不是我被害死了,你就能鬆口氣,然後重新去把她追求回來,你們夫妻二人破鏡重圓,從此後快快樂樂的過日子?”
李秋芳眼中猛然就湧出了淚,卻見荊澤銘扭過頭去,沉聲道:“你別胡攪蠻纏,我怎會有如此想法?我隻是按照你剛才的推測,站在另一個角度重新推測了一下而已。”
李秋芳怔怔出神,好半晌才歎了口氣,輕聲道:“是,我承認我嫉妒痛恨方采薇,這個推測,或許的確不夠冷靜,畢竟我確實無憑無據。至於表哥的她最想害的人是我,嗬嗬!其實害死二表嫂,就是來害我的最好手段啊。正如表哥所,她都離家幾個月了,二嫂死去,誰會疑心到她頭上?倒是很輕易便能聯想到我頭上,畢竟二嫂如今有了身孕,家中事情都是我打理,二嫂又是個爭強好勝的,等她出了月子,難免要收回我的掌家權力,由此看來,二嫂的死,最大得利者就是我,我有足夠害死她的動機,不是嗎?”
“你想多了。”荊澤銘見李秋芳眼淚成串掉下來,便搖搖頭道:“采薇聰明,但做事向來光明正大,你的這些陰私害人的手段,她是不屑用的。不然二弟妹從前那樣對她,可能早就死了。她也不會因為你進府就退讓離開,到時你還不知活得多麼煎熬辛苦呢。鎮寧侯府的後宅在前幾年一直是其樂融融,你別把其它宅門裏那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扣到她頭上去。”
李秋芳半晌不語,最後站起身,擦著眼淚道:“我也是這兩晚上睡不著,總想著二嫂走得太匆忙,她還這麼年輕,加上她臨終前又有那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所以思來想去,就疑神疑鬼起來。也許表哥得對,這都是我想太多。罷了,你好好休息吧,這兩日我隻是身子有些乏累而已,你卻是又要忙著這些,還要安慰二表哥和老爺太太,比我還熬心呢。”
荊澤銘點點頭,目送李秋芳走出去,之後他並沒有進裏屋休息,而是重新坐回椅子上,盯著麵前不遠處的燭光若有所思。
“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