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嘴角的苦澀更深了,“師傅,我們走吧!”
“即墨。”溫文爾雅的聲音在即墨身後響起,還容不得他反應,那人已經來到身後。
即墨轉身,與他麵對麵站著,卻沒有勇氣抬頭。
嫡塵看著即墨,微微一笑,滿臉和煦的春風,抬手輕輕拍向他的肩膀,“你做的很不錯……”
即墨身體晃了晃,格老子,什麼不錯,老子一個混在忘塵宗最低端的雜役還不錯,你哪隻眼睛看出老子不錯了?再說勞資錯不錯,關你毛事!
即墨心裏直接白了嫡塵一眼,哪知身子卻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嫡塵的這輕輕一拍,力量卻如排山倒海……
如果說嫣然是天上的皓月,那即墨隻能算是地上的爬蟲,而嫡塵,則是皓月的依靠……他是太陽!
日!能放光的他大爺!
即墨搖頭輕聲唏噓,收拾好了心態。
抬頭用那布滿血絲的眼睛掃了眼滿臉慈和的老莫,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微笑。心想還不錯,是啊,即使沒有嫣然師姐這朵水中花,勞資還有老莫這個好師傅。
老莫膝下無子,即墨是個孤兒小乞丐。十年來,老莫對他視如己出,疼愛有加,視如親子。
每天守著老莫打人再挨打,一切看似無聊可笑,卻不用流離失所,不用風餐露宿,更不用為衣食擔憂。
從這點來講,老莫和忘塵宗對他的恩情是大大滴,他的胡鬧也絕對不會超出底線,一個於老莫、忘塵宗不利的底線!
即墨看著天際飄渺的雲煙,發自心底的露出一絲微笑。至於每天在戒律殿受到的懲罰,他已經懶得去想了。
因為早就習慣了。
去戒律殿僅需半刻的腳程,看著那三個森嚴的大字以及黑黝黝的殿堂,即墨對它們有著說不出的感受。
憎恨它帶來身體的痛苦,卻同時又起到了強身健體的神奇作用。
即墨驚喜地發現,戒律殿很神奇,自己的身體很神奇,別人懼怕戒律殿,他卻不怕,要說怕,他隻怕一件,劍無雙為難老莫。
從小到大,他見過太多的人從這道門口豎著走進去,卻又橫著從裏麵被扔出來。
人緣好的被同伴抬了回去,人緣差的滾著滿身鮮血,自己趴在地上忍痛縮了回去。
起初他也是被老莫拖回去,後來就是被老莫扶回去,再後來也就現在,已經能夠自己走回去了,或許以後……
想那麼多幹啥!
老莫依舊滿臉慈和,臉色更是不曾改變,看著麵色變幻的即墨,道,“墨兒,進了戒律殿,你莫要出聲,一切由為師應付便好。”
即墨自然不肯,他仗著自己的身體強健能抗打,而且大有越打越強的趨勢,這等好事怎麼會讓給年邁的師傅?
說到底,隻有即墨死了,別人才能動老莫,否則,一切免談!
除了心中暗暗埋藏的嫣然,老莫就是即墨的天。
莫天看著即墨倔強的嘴角,除了欣慰之外,還在暗暗盤算,這一天終於來了,整整十年了,他等了十年!
即墨渾然不知,老莫每天睡前給他泡藥湯,需要耗費十年時間,每天睡前教他誦讀的古怪文字,需要他銘記十年!
這十年,他的身體、骨骼、經絡都已發生了巨大變化,喚醒了某些東西,與常人迥異。
那時他甚至不知,老莫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他修煉‘藏(zang)帝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