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神殿,孫不問雙手掐訣,坐在玄玉床前,他手中彩光如練,渡入續命燈中。
即墨最後剩下的氣,全部被續命燈接納,若是連這股氣也散了,他將必死無疑,而且是神魂消散。
“那東西本要在你堅持過十日後,再給你服下,但如今形勢惡變,也隻能先讓你服下這萬年雪蓮子,真要撐過去,做個普通人就好。”孫不問搖頭輕歎。
縱然救活即墨,他以後最多也隻能當個凡人,那樣的傷勢,能保命已經是萬幸。
但讓他做回凡人,先不說可惜了絕頂的天賦,就是即墨自身,隻怕也接受不了凡人的事實。
不過,如今八字都還未有一撇,即墨連能否渡過這僅剩的三天都是問題,哪還有機會計較之後的得失。
揚手之間,孫不問取出一顆雞蛋大的雪蓮子,那雪蓮子潔白如雪,晶瑩似玉,散發聖潔的光輝。
並且,那蓮子中生機蓬勃,伴隨封印一層層被解開,那蓮子周圍直接爆發異象,顯化道圖。
“老夫看你順眼,這救命的萬年雪蓮子,就讓給你了,小子你爭口氣,撐過這最後三天。”
言罷,孫不問將那雪蓮子祭入續命燈,卻不是給即墨服下。
以即墨的現狀,有任何外界刺激,都可能讓最後的生命之火熄滅,因此孫不問也隻能曲線救國,借助續命燈護住最後的氣。
然而,這也具有極大風險,若不是即墨實在撐不住,他斷然不會現在就給即墨使用雪蓮子。
雪蓮子本是烈性猛藥,而萬年雪蓮子更是將藥效展現到極致,這是大帝都珍惜,用來煉藥的罕珍。
終於,那雪蓮子表麵融化,變為燈油,滋潤著即將熄滅的燈芯,那續命燈中黯淡的星火,逐漸明亮。
當然,也隻是僅限於明亮,距離重新點燃,還十分遙遠。
這雪蓮子延續了續命燈,但玄玉床上的即墨,狀態卻並沒有轉好,甚至於傷勢還在惡化。
孫不問眉頭深皺,許久後歎息。
他是將一切手段都動用了,如今也是沒有辦法,隻能先將即墨最後的氣保留,不讓生命之火熄滅,至於這惡化的傷勢,他卻無能為力了。
雪蓮子繼續在融化,就像是一塊寒冰,落在豔陽中一般。
半日過去,續命燈中已經有了半盞晶瑩的蓮液,那燈芯上的星火,除了最初變亮,之後卻是形勢急轉,更加黯淡,連孫不問都緊張吃驚。
到了傍晚,續命燈上的黯淡星火,隻剩下針尖大的黯光,如果不凝目仔細觀看,那星火都要被忽視掉。
“終究還是沒有挺過去。”孫不問閉眼歎息,瞬間仿佛蒼老許多,羊角胡微顫,搖頭起身,向養神殿外走去,他已經盡力了!
連萬年雪蓮子都逆轉不了,即墨果然度不過今天,但是方走了幾步,孫不問卻停步轉頭,原本失望的臉上,化為欣喜與詫異。
他緊張盯著續命燈芯上那針尖大的星火,許久後微舒一口氣,重新走回床邊。
他揮手掐訣,祭出無數霞光,將玄玉床上的即墨包裹住。
隻見那本黯淡的續命燈,此刻卻開始重新燃燒,由黯淡轉為明亮,最後針尖大的星火,化為豆子大,雖黯淡,但卻是度過了那危機。
“你小子真是命硬,這種不滅意誌,也是一朵奇葩。”許久後,孫不問起身。
他解除養神殿的禁製,走了出去,對守在屋外的羋煉心幾人道,“你們進去吧,不過莫要再驚擾他,更不可妄動續命燈。”
“孫老,兄長他……”羋煉心緊張問道。
“暫時度過來了,至於能否堅持到十日之期,還很難說。”孫不問也不敢確定,道,“我去煉製九轉不死丹,在第十日為他服下。”
大驚一場,好在最後逆轉局勢,兔子五人都差點虛癱,等孫不問離開,都急不可待,進入屋中,卻不敢靠近玄玉床,站在遠處觀望。
“我就知道墨小子命硬,當時拚死嫡塵,還能堅持最後的生命之火不散,不就是十天嗎,怎會堅持不住。”兔子咧嘴,露出兩顆大門牙。
時間緩慢流逝,這是一種煎熬,無論是對於守在床前的眾人,還是躺在床上的即墨,都很痛苦。
當然,如今的即墨,沒有任何感覺,他連神魂都崩潰了,神魂殘片迷失在混沌霧氣中,此刻卻是沒有意識。
又是一天過去,還剩下最後一天,續命燈雖不是很明亮,並且燈芯的星火很不穩定,最可怕的是差點熄滅,但最終都堅持住,沒有真的熄滅。
最後一日,眾人更加小心,孫不問煉製出九轉不死丹,接替萬年雪蓮子,作為續命燈燃燒的燈油,護住即墨剩餘的最後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