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入冬,比起其他地方,北域的冬天往往來的那麼突然。
看著沒及膝蓋的冰雪,林烈緊了緊身上的狐皮貂裘,一步步走向山林的深處。
這裏是北域極北的雪原,神州最冷的一處所在,終年積雪,當東方其他地域已被烈日籠罩的時候,這裏依舊冰霜滿天,更別說是現在已入隆冬。
靜靜地走在這片冰冷的鬆林中,四周的樹上早已披上了一層厚厚的冬裝。腳下傳來吱呀的踏雪聲,不知不覺,已在林烈身後留下了長長的雪跡。
夜色已深,一個男人獨自走在這幽靜的深山中,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大約一個時辰後,林烈的眼前出現了一間小屋。小屋的構造很簡單,全部是由結實的鬆木搭建,看上去像是一間獵人居住的小屋。不過…這就隻是一間普通的小屋而已。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具以及一些狩獵用的工具,看著早已破敗的家具以及那厚厚的灰塵,林烈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他走到火爐邊,點燃了爐中的柴火。
火光出現,冰冷的小屋漸漸有了暖意。
望著火爐中的跳動的火焰,林烈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感傷……
三十年……
已經三十年了——
就在林烈沉思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咳嗽聲。
這聲音極低,可是在這安靜的雪夜中,卻又是那麼的清晰。
在聽到這聲輕咳之後,林烈臉色一變,他急忙從椅子上站起,麵露激動地望著四周,似乎想要找尋咳聲的源頭。
小屋不大,一眼便能看個究竟,可林烈依舊仔細地搜尋著屋內每一個地方,生怕錯漏任何一個角落。可是屋內除了破舊的家具以及幾件早已不能用的工具外,哪裏還有別的東西。
“幻聽嗎?”
林烈自嘲一聲,露出了一絲苦笑——自己,終究是老了。
正當林烈將目光再次移向火堆的時候,那聲輕咳卻又一次傳入他的耳中。
沒錯!是咳嗽聲。
林烈再次從椅子上站起,可是屋內除了自己哪裏還有其他人。
莫非——
忽然間,他想起了什麼,猛地衝向屋角那張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床,顫抖的手,伸向床頭,扭動了上麵那個圓形樞紐,隻聽一陣陣物體移動的聲音,在木床下出現了一個通往地下的石道。
難道真的是……
強忍著內心的激動,林烈緩緩地步入石道之內,很難相信,身為一方之雄的他竟然激動的連步伐都邁不穩。
沒錯,一定是——
一定是——
這個密道隻有我和他們知道,一定是他們!
林烈順著幽深的石道走了大約十分鍾,忽然眼前一亮,卻是來到了一間石室。石室內的擺設極其簡單,除了一張石桌就是兩個石凳。可今天卻多出了一條清瘦的身影。
“姐夫!”看到桌旁正一人獨飲的男子,林烈的眼角濕潤了。
聽到林烈出聲,男子的身體一震,略微些蒼白的俊臉上浮現一絲血色,淡淡一笑道:“好久不見了,烈!”
或許很多人都想不到,這名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八歲的病態男子竟是年過四旬的林烈的姐夫。
林烈走到男子身前坐下,淚水再也止不住順著眼角滑落。隨後他大聲吼道:“這些年你們究竟到哪裏去了?”
“去了很多地方。咳咳!”男子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了一眼林烈,歎道:“想不到昔日一別,轉瞬三十寒暑,如今的你已是林家之主,看來這些年你真的很努力。”
林烈聞言苦笑:“是啊!三十年了!你——”
看到林烈用吃驚的目光望著自己,男子的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我曾經告訴過你,修仙者的壽命,要遠遠超過凡人……三十寒暑對於我不過是彈指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