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的地牢裏響鞭聲、慘叫聲、怒罵聲不停的傳出來,阿利在隔間的房間裏坐著,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一張木椅,阿利翹著腿坐在上麵。
他在心裏默念著數字,直到差不多的時候,他點燃了一根香煙,煙氣匍匐,滿麵憂愁的說道:“還不快把我們的慶哥帶出來?”
立即就有人從牢中把人給帶了過來,此時的阿慶披散著頭發,蓬頭垢麵,身上的血不冒著熱氣,撲麵而來的腥味布滿了整個屋子。
阿利踱步到阿慶的麵前,吸了一口煙,用手輕輕撩起他臉上的碎發,對他輕輕吐了一個煙圈,聲音哀傷的說道:“哎呀,慶哥!實在是不好意思,底下人實在是不會辦事,下手也沒有個輕重。”
阿慶眼睛處青腫一片,臉上也有著傷痕累累的鞭傷,他一言不發,冷著臉別過頭,不看他。
阿利絲毫不以為意,他對著周圍的小弟們佯怒道:“都愣著幹什麼?不知道給我們慶哥找把椅子嗎?一個個的,會不會做事?下這麼重的手,得虧是慶哥,換做其他人能放過你們嗎?一群沒眼力見的!”
阿慶嘴角幹澀到脫皮裂開,他嘴巴輕微一動,就是一陣疼痛,他強忍著痛感,艱難的說道:“你,你竟然,竟然敢打我?”
他每次多說一個字,他的嘴唇就裂開一次,鮮血很快染滿了唇齒。
阿利連連晃著腦袋,帶的手上的煙霧到處都是,他否認道:“不不不,我可不敢打您,您可是杜爺身邊的大紅人,我哪敢呀?”
阿慶眼神凶狠的看著他,現在竟然還敢跟他裝傻!
似是看出了阿慶的不信任,阿利彈彈手上的煙灰,言辭確鑿的說道:“能進執法堂的人,除了執法隊的值班人員,就是犯了錯的人,而杜公館隻有一個主人,你總該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吧?”
身受重傷的阿慶虛汗直冒,心中不解,他可是很久都沒出任務了,怎麼有機會犯錯誤呢?
“雖然你最近沒有出什麼任務,但是有時候犯錯誤並不是因為任務,可能是生活中的一句話,一件小事,做我們一行這麼久了,你也不是新人了,總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該做吧!”阿利就像阿慶肚子裏的蛔蟲,果然最了解你的人,還是你的對手。
阿慶回想起剛才給杜爺說的話,不禁有些心虛,杜爺為人嚴謹務實,不喜歡空口百話,不喜歡事情脫離掌控,不喜歡別人違逆他的話。
而這些,他都犯了,杜爺沒有交代的事情不做,他妄自猜測杜爺的心思就是死罪,道理阿慶都明白,但是還是有些心意難平。
隻是當著死對頭的麵,阿慶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眨眨酸痛的眼睛說道:“你不用扯這些沒用的,杜爺頂多吩咐你對我小懲大誡一番,你卻下如此陰手,你休想推得幹淨!”
“利哥,椅子來了!”這時有小弟找到椅子回來。
阿利揮揮手,就有人把椅子放在了阿慶的屁股下方。
阿利滿意的笑道:“慶哥,您請坐!”
阿慶直挺挺的站著,冷冷的說道:“罰也罰了,我可以走了吧!”
他身旁左邊扶著他的人眼睛一瞪,衝他吼道:“利哥讓你坐你就坐!”他的手暗暗使力,把阿慶的身子往下壓。
見阿慶還是沒反應,兩邊的人一合力,本就飽受折磨的阿慶還是沒撐得住,噗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因為身後遍布著鞭傷,臀部也有,落椅的一瞬間,那驟然疼痛到冷汗直冒的感覺,阿慶這輩子都不想在體驗一次。
就這樣,本來受完懲罰就可以離開自行醫治的阿慶,生生的被拖了一個時辰,等他回去的時候,衣服早就和肉連在了一起,阿慶跟杜爺的早,因性格一向活潑討喜,所以這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嚴重的懲罰。
臉上的那道從鼻梁中間斷開的鞭傷,也因為過了醫治的時間,就留了下來,為此,杜爺又懲罰了阿利一番自是不提。
小年這天下著雪,多少有點祥瑞的征兆,采姐的小院再也找不到花花草草的痕跡。
屋內,魚玄機把再次熟睡的小紫蘇放在搖籃裏,她細心的把小棉被邊邊角角的縫隙蓋嚴實,向外麵輕手輕腳的走出去,留下了一句,“我們出去談談。”
一打開厚厚的門簾,魚玄機就被外麵寒冷的空氣凍了個哆嗦,原本被屋內熱氣衝的有些昏沉的頭腦,瞬間恢複清醒。
采姐把身後的門簾擺好,不讓冷空氣進去凍到了小紫蘇,細節處就能看出,她對小紫蘇是真心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