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劍雲不明白為什麼將一個不完整的口訣傳給自己,以他後來了解的師父,韓羽應該特別希望可以武功蓋世,進而使明教可以重見天日,稱霸武林。那他應該修煉過嗜血神功,應該也遭遇過反噬,那麼他為什麼還把如此殘破的神功口訣傳授給自己呢?他白思不得其解。
有時候問題的解決就在一刹那,他忽然想起自己忽略的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七曜神功》扉頁上的那十二個字:“即為有緣,需練此功。興我神教,七曜神功”。他那個時候太注意那十二個字了,結果忽略了他們下麵的一行小字。
他是這兩天思念師父生涯的點滴,重讀《明教秘史》與《七曜神功》的時候才注意到的。那也是十二個字:“任督為權,經脈為衡。乾坤挪移,陰陽為用。自在心目,神遊蒼穹。”他之前一直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現在想來,竟然是嗜血神功的前一半。宇文成梁前輩雖然隻是將嗜血神功功虧一簣,但是據紀劍雲推測肯定是他也是拿了一半的口訣,才有如此遭遇。
紀劍雲肯定這二十四字才是完成的口訣。隻是,那一半在前在後,他需要斟酌一下。
袁誌清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埋怨道:“藍門主這樣為你付出,你卻一點兒都不擔心她的安危,卻在這裏發呆。”
的確,再猶豫下去的話,藍依依、何言蹊和晴兒,包括鄢詩奇都可能遭到萬思聰的侮辱,紀劍雲一咬牙:既然是宇文成梁先行修煉的嗜血神功,可能《七曜神功》上的記載才是前半部分,而師父傳授自己的是後半部分。管不了那麼多了,紀劍雲覺得哪怕冒著走火入魔的危險,他也要嚐試一下。
於是,他照著“任督為權,經脈為衡”一直練到“五行相合,無相無空”。起先,他覺得一股暖流升騰於腹內,在手三陰經、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三陽經、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三陰經、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三陽經、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十二正脈之中竄動,而練到“心眼相通,化雪為風”忽然一股寒流逆著氣血由督脈、任脈、衝脈、帶脈、陽維脈、陰維脈、陰蹻脈、陽蹻脈。他忽然吐了一大口鮮血,然後覺得自己應該修煉錯了口訣。
袁誌清也一愣,心說這紀劍雲修煉得是什麼邪功,很顯然是走火入魔的先兆。而何言蹊更關切地看著他,問道:“雲哥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紀劍雲明白了,他的鮮血是先前的暖陽之氣祛除了陰濕之氣的結果。因為,他下一刻便覺得體內前所未有的充盈,有一股渾厚的力量在氣海內積蓄。這積蓄與自己修煉七曜神功時候的積蓄有一點兒不一樣,那個時候是冰魄玄黃酒和七曜神功一起作用下的快速膨脹,而這一次是絲絲蘊蘊的積澱,非常綿厚。
紀劍雲知道自己是徹底地修煉成了嗜血神功。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完全有能力破除聞香軟筋散的毒。於是,他忽然站了起來,用手掌打向了鋼鐵牢籠。果然,鐵籠應聲而扭曲,可以任由他出入。他告訴袁誌清和何言蹊:“袁兄弟,何妹妹,等我救了眾人,取了解藥,一定回來救你們。你們等著。”
前麵是一條常常的巷道,歇著向上。他順著便走了上去。果然,院內還是那樣的燈火灰暗。他走向其中最熱鬧的一間,因為裏麵可以聽到萬思聰的淫笑聲:“藍門主,沒有想到你斷了一隻胳臂,美色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去,反而更加多了一份楚楚可憐的嬌態。今天,萬爺就讓你成為我的人。”
隻聽藍依依罵道:“混賬東西,你滾遠點兒,滾遠點兒!”
萬思聰淫邪地罵道:“你竟然屬心於心紀劍雲那個魔教教主,武功平平,智商一般,哪有小爺我武功蓋世又是仙宿宮的少主!”
藍依依回道:“劍雲他心腸俠義,善良不施詭計,從來都是言出必行。所以,我喜歡他。你哪裏都比不上他!”前兩句話極其溫軟可親,仿佛紀劍雲就站在他的麵前一樣。
紀劍雲極其感動,藍依依為自己付出了太多,又對自己這樣信任,她的確是一個值得用餘生去愛的人。
很顯然,藍依依的態度惹毛了萬思聰,他大罵道:“賤人,不給你點兒顏色,你還真不知道萬爺的厲害!”
然後就是藍依依掙紮的聲音,急得紀劍雲一腳將房門踹開了,大喝道:“萬思聰,你個混蛋,趕緊滾開!”然後,照著他的後背就是一掌。
萬思聰壓根沒有想到紀劍雲會逃出來,躲避便慢了半拍。這下子,紀劍雲這一掌便實實地打在了萬思聰的背上。他一下子便吐了口鮮血,昏死在床邊。
而紀劍雲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過去抱住了藍依依,關切地問道:“依依,你沒事兒吧!”
藍依依單臂緊緊地抱著他,從來未有過的甜蜜和幸福,回應道:“劍雲,我沒事兒。我都好。咱們趕緊快走!”
紀劍雲從萬思聰身上搜出了兩瓶解藥,然後直奔地牢去解救袁誌清和何言蹊。
仙宿宮的人也聽到了動靜,這個時候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