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綱在路上搖擺了近半個月,於毅終於到了南京城下。
走出那車,深呼吸一口氣,於毅抬頭看著眼前南京城高大威武的城牆,感歎果然是大明王朝的都城,城牆巍峨,城門朱紅。
滿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自古以來,文人墨客寫的讚揚南京的詩句太多了,於毅腦海中莫名其妙冒出了這麼一句,也許是因為是六朝古都的緣故吧。
說起明朝的南京,還有一段故事,當初朱棣朱小四二次革命成功以後,最開始定都南京,可是不知道他吃慣了北方菜還是覺得自己的老爹在南京住了三十幾年,有點兒陰影,老是想往北平跑,可是那時候的官員都不答應,原因很簡單,他們的關係和利益都在南京這塊,比如張家欠我幾兩銀子,李家和我有生意上的往來,那麼多南京附近富得流油的地方等著我去壓榨呢,你教我這會兒去北平,這一切都得從頭開始啊,傻子才去!官員們都不是傻子,他們都不打算去。
朱小四很無語,很孤單,很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北平,可是這幫文官不到不去,給的理由還很強大:南京是太祖皇帝居住的地方,大明的龍脈在這裏,皇帝您要到北平去,這是等於自己毀掉大明的龍脈啊。
很無奈,但是也沒辦法。
終於有一天,蒙古人幫助朱小四實現了夢想。永樂元年的某一天,蒙古人入侵北方,已經當了大半年皇帝的朱小四很生氣,當他大罵大同守將無能,準備重罰北方負責人的時候,他發現朝中的大臣都在用一中怪異的眼光看著自己,他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明白,這次該負責的,正是他自己!自己二次革命成功後光顧著做皇帝,把自己管的北方擱置了下來,一來二去,也沒人管,這就給了蒙古部落可乘之機。他決定親征,於是,永樂年間,成祖皇帝親征五次,也順便把遷都的事兒辦了。
從此,大明出現了兩個首都,一個北京,一個南京,南京也留了一套六部九卿督察院的班子,和北京的規模一樣,可是真正有權力的隻有南京兵部(統領南京軍隊)和南京戶部(管理南方戶籍)。到後來,南京成了發配官員的地方,美名其曰養老!雖然不太重要了,可南京一直是大明朝的稅收重地!大明政府對南京一點兒也不敢懈怠!
看著發呆的於毅,李綱有點兒不淡定了,這幾天他一直不太淡定——這個書生這幾天一直給自己說一件事:要自己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兒子,不要駕駛馬車,就算駕駛,也不要撞了人,撞了人也不要撞死,要是撞死了,可千萬別下車大喊他爹是李綱!這算什麼事兒啊,自己活這麼大,連個婆娘都沒有,哪兒來的兒子,這個書生為什麼一直不盼著自己好點兒呢,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思考了半個多月,突然腦門一拍,明白了——這個書生大概屬於科場失意,然後瘋了的那一類人。這類人就是這麼矯情,考試考不好有啥嘛,自己不認識幾個字也不過得挺好?自己沒必要和一個瘋子計較,別人會說閑話的!
“於相公,你發什麼呆呢?”
“哦……我隻是感慨,原來南京這麼繁華,比淳安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啊!”
“嗨,那有什麼。”李綱說著,手王腰裏一插,一隻手大揮,活脫脫一幅土財主的樣子:“這裏可是南京啊,淳安再大也隻是一個縣城而已。”
於毅盯著李綱一愣,仿佛自己看見了後世的北京小土著一樣。
李綱被於毅看的不自然了,仿佛自己是一個珍惜動物一樣,很煎熬的感覺。他難受了沒一會兒,於毅就朝南京城裏走去。
於毅到現在才是真正的見了世麵!
南京城裏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比淳安縣裏隻有農民的街道強多了!穿著綾羅綢緞的商人,穿著官袍的官員,街道上巡街的衙役,挑著擔子到處叫賣的小販,幾絲若有若無的唱戲的聲音。車水馬龍,人聲嘈雜。於毅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南京建都的王朝都不長命了——這個地方,太適合養人了!
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
逶迤帶綠水,迢遞起朱樓。
飛甍夾馳道,垂楊蔭禦溝。
凝笳翼高蓋,疊鼓送華輈。
獻納雲台表,功名良可收。
到了南京,最重要的,就是先安頓下來,於毅和李綱找了一家客棧,於毅住在客棧裏,把東西往椅子上一扔,就躺床上睡了。李綱則回鎮撫司複命。
南京,是明朝的大城市,在大城市,機會多,肯定會有發財的機會。
於毅這一覺睡得很安穩,夢也做的很美——他夢見自己成了暴發戶,兩邊摟著兩個美女在家裏作樂,想想都覺得興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