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看似平淡的小事,讓林天豪對廖芝蘭立刻刮目相看了。
出租車開進了江城市,林天豪側轉頭低聲對陶蕤說:“聯係一下叔叔吧,看看他們在哪裏,我們需要做什麼。”
林天豪的頭腦很清晰,喝的酒早就過勁兒了,他的指令很明確,就是要把電話打給陶蕤的父親,而不是她媽媽。
出事的是陶蕤媽媽的哥哥、嫂子和侄女,她現在一定處於極度悲傷之中,而陶蕤的父親畢竟要差一層,而且他是男人,總歸會更堅強一些。
陶蕤跟父親的通話說的很隱晦,她隻問了父母在哪裏,並且需要他們做什麼,同時也告訴父親她把悅悅帶來了。
簡單說了幾句,陶蕤就掛斷了電話,探身向前,附在林天豪耳邊說:“爸爸讓我們直接去殯儀館,他們馬上就要從醫院出發了。”
林天豪稍稍思考一下,轉頭對司機說:“師傅,在是醫院不遠的江城賓館先停一下吧。”
陶蕤和周悅同時皺了皺眉,陶蕤疑惑地說:“爸、媽都在醫院呢……”
廖芝蘭微微搖頭說:“你先別急,聽他的安排吧,他自有道理。”
車停在了江城賓館門口,林天豪推開車門說:“芝蘭,你先陪悅悅在車上坐著,我和陶蕤去看看有沒有房間。”
陶蕤隨著林天豪進了賓館大堂,林天豪低聲對陶蕤說:“打電話問一下陶叔叔,你舅舅他們是不是已經經過整容、化妝了,既然是車禍,身體很可能受到很大的損傷,這時候無論是你還是悅悅,見到那種情景恐怕都難以接受,尤其是悅悅,她還那麼小,那種場麵會給她心理上留下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的。”
陶蕤眼裏含著淚,感激地看著林天豪說:“謝謝你,天豪哥,我代表悅悅謝謝你,你想的真周到,不是你和芝蘭姐,我真的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林天豪微微搖頭說:“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我估計叔叔阿姨也不會有時間找賓館,我多定幾個房間,你先打電話吧。”
林天豪訂好了房間,轉過來的時候,陶蕤的電話也打過了,他們又麵臨一個更大的難題。
陶蕤的雙眼已經紅腫了,見林天豪轉過身來,一下撲進他的懷裏,無聲地嗚咽著。
林天豪歎了口氣,輕拍著陶蕤的肩背,任由她在自己懷裏哭泣了大約有一兩分鍾,才柔聲安慰說:“小蕤,冷靜點,你要更堅強才對,我們還要照顧悅悅呢,你說是麼?”
陶蕤抬起淚眼,無助地看著林天豪說:“太慘了,姐夫的車被一輛大貨車差不多撞碎了,舅舅、舅媽還有其他人都不成樣子了,屍體直接被拉去了殯儀館,殯儀館的美容師不夠,還在連夜工作,這裏隻有表姐,她被車甩出去了,她的遺體是唯一完整的,爸媽也要陪著表姐去殯儀館了,爸爸讓我們直接去殯儀館。可是,我怎麼跟悅悅說啊?”
林天豪輕輕拍撫著陶蕤的後背,安撫說:“沒事的,交給我吧,我來安排,不過,叔叔說的對,既然很快就到了,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看一眼吧,我還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陶蕤此刻已經基本上失去了判斷能力,隻有連連點頭。
回到車上,林天豪直接把臉轉向了後邊,看著周悅,緩緩地說:“悅悅,現在我要說出實情了,希望你能挺住,要堅強。”
周悅無助地看著林天豪,含著淚水問:“林大哥,是不是出大事了?我爸、媽和姐姐他們的傷勢很重麼?”
林天豪微微搖頭說:“比那還嚴重,悅悅,你的親人們,他們都不在了……”
林天豪盡量控製著自己,可是看見這個一下子幾乎失去所有親人的孩子,他還是難免熱淚盈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