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案人擺了擺手說:“得,得,你也別給我上課,你們律師嘴大,我說不過你們,先出去抽支煙,你們快點聊。”
林天豪已經聽見了對麵玻璃窗後的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說明宋鵬宇已經被帶過來了。這位辦案人事先已經被金城公司疏通好了,他這是以吸煙為借口主動回避了。
這樣一來,沒有了他在旁邊的監視,自己和宋鵬宇溝通也就方便多了,有時候,這也是律師和辦案人之間的一種默契。
確切地說,林天豪剛才的話也是在提醒辦案人。
看了一眼坐在玻璃窗後麵限製椅裏的宋鵬宇,林天豪沒有說話,從包裏拿出一盒香煙,撕開封口,取出一支,從小窗口遞了過去。
宋鵬宇也沒開口,默默地接過香煙,叼在嘴上,林天豪把打火機伸過窗口,幫他點燃,然後把打火機收了回來,剩下的香煙扔出了窗口,掉落在限製椅的隔板上。
宋鵬宇猛吸了兩口煙,點點頭說:“嗯,你這人真的不錯,雖然你坑了我一把。”
林天豪笑了笑。微微搖頭。
“就為這一盒煙?”
“當然不是,我宋鵬宇雖然淪落到這個地步,還不至於這麼慘,我聽說了,律師是不允許往裏麵給犯人帶煙的,盡管隻要有人給存錢,看守們也給我們買煙,可是,都是有風險的,我也坑過你,你能不記恨我來見我,還想著給我帶包煙,有些讓我感覺意外。”
林天豪微微搖頭,盯著宋鵬宇的眼睛說:“過去的事情我沒興趣,這裏也不是你我論恩怨的時候,我隻想知道,你怎麼會選擇我做你的辯護人?或者準確地說,這個階段還不能算辯護人,是代理人。正像你說的,我們倆並不是朋友。”
宋鵬宇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煙,沒有直接回答林天豪的問題,而是轉頭看了看廖芝蘭,問:“這位漂亮的女士是誰?也是你們所的律師麼?”
林天豪點了點頭說:“她是我的助理,廖律師,可靠,能跟我說的話也可以和她說。”
宋鵬宇這才似乎鬆了口氣,點點頭說:“兩個原因,第一,是有高人指點我,隻有你能救我,讓我出去。
“第二,我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講信譽,我進來三、四天了,到現在沒有人問過我關於稅的事,這說明你沒有落井下石,以你和金城公司的關係,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出事了。”
宋鵬宇說的雖然有些含糊,林天豪卻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沒有乘他出事,舉報他偷稅漏稅的事。
他沒有接這個話題,隻是淡淡地一笑說:“這兩個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可是,你為什麼相信我會幫你呢?”
宋鵬宇稍稍沉吟了一下說:“我不敢確定你能不能來見我,不過,隻要你來了,我就相信你會幫我,因為我這裏有你需要的東西,確切地說,我們現在有共同的敵人。”
“哦?這我倒有些意外,我們會有共同的敵人?你能說得具體一些麼?”林天豪絲毫不掩飾他的驚訝。
宋鵬宇點點頭說:“我明白,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有別的選擇,實話實說才能爭取你的幫助。不過你必須給我一個承諾,幫我,我才能說,而且事先說好,我隻能在這裏跟你說一部分,如果我能出去,出去以後,我會把全部細節告訴你。”
說完,宋鵬宇充滿期待地看著林天豪,目光中有忐忑,也有熱切。因為實在關係重大,雖然林天豪就坐在他的對麵,他仍然患得患失。
他不敢保證,這個被他坑過的人能夠向他伸出援手,他手裏掌握的所謂“東西”人家會感興趣嗎?
宋鵬宇在那裏緊張的心在砰砰直跳,可是林天豪隻是淡淡地說:“我可以承諾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