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旁邊坐著的一個將近三十歲的男人立刻大聲說：“住口，林天豪，你怎麼跟段處長說話呢？太放肆了。”
林天豪鄙夷地瞥了一眼那個拍馬的男人，故意提高了聲音說：“段處長？哦，我好像是錯了，按慣例我好像應該稱呼你一聲處長，可是，我們春城是副省級城市，司法局應該是副廳級，按規定，段副處長應該是正科級，叫你科長才更合適吧？
“我這個人是學法律的，崇尚規則，不過，我崇尚的是法律和正規的規定，而不是什麼潛規則。
“我也知道你們是受了誰的指使，我很鄙視你們，堂堂的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卻成為了別人豢養的看門狗，你們不覺得自己很下賤麼？如果你們真能用法律和規則打敗我，我會很佩服你們，我也輸得心服口服。可是，如果你們采用卑鄙的手段對付我，我也會以牙還牙，使用各種方法報複你們，到時候別怪我沒提醒諸位。
“段科長四十幾歲的老女人了，能混到今天也不容易，小心陰溝裏翻船啊。”
說完，他故意做出一副痛悔的樣子說：“看看，我又說錯話了，不應該說段科長是老女人，這話有些不好聽，應該說是資深美女，哈哈！”
說完，林天豪也不看別人的反應，推門而去。
剩下律管處和律協的四個人麵麵相覷，段雨涵麵色鐵青，冷哼一聲說：“不識時務，不自量力，他以為他是誰？我們不要受他的影響，該怎麼查怎麼查，分成兩組，一組查卷宗，另一組聯係相關當事人，爭取人人見麵。”
這種時候，嶽敏作為律師所的主任，本該出來打個圓場，給調查組的人一個台階下，可是嶽敏卻像沒聽到林天豪說了什麼一樣，轉頭對廖芝蘭、王川和邵平說：“沒你們的事了，該幹嘛幹嘛去，不要耽誤了工作。”
王川和邵萍互相看了一眼，和廖芝蘭同時起身離開。
段雨涵沉思了一下，說：“你們也都出去吧，讓內勤配合你們，我想和嶽主任單獨談談。”
段雨涵能做到這個位置上，她當然不傻，她相信林天豪也不是傻子。
可是，林天豪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如果他不是傻子、瘋子，就一定是有所仗恃，他的仗恃會是什麼呢？莫非他也有背景，不在乎讓自己來查他的人？
段雨涵的背後有些冒冷汗。
這麼多年的經驗、教訓告訴她，為人可以囂張，但是要有本錢，如果對方比自己還牛，比自己還有強硬的背景，那麼自己的囂張就是愚蠢的。
想到這些，她看到別人都出去了，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轉向嶽敏說：“咯咯，沒辦法，我就是做這個得罪人的工作的，副手麼，好事就要知道退讓，遇到難辦的事就得衝上去，很多都是表麵文章，嶽主任不要介意啊，我們聊聊？”
嶽敏對這個欺軟怕硬的女人還是有所了解的，她淡淡地一笑說：“領導有什麼盡管吩咐。”
王川和廖芝蘭出門，直奔林天豪的辦公室，林天豪辦公室的門半開著，他正在打電話，兩個人稍稍遲疑了一下，林天豪擺擺手，示意他們進來。
林天豪正在接的是城北公安分局刑警隊內勤楊雪打來的電話，楊雪是特意對他表示感謝的。
原來，林天豪剛才已經在本地論壇上以曹海的原刑事代理人的身份發文，簡單介紹了楊雪家裏的情況，並且表示對她昨天對自己的態度粗暴表示了諒解，同時，希望網友們能原諒楊警官的不文明行為。
網上對林天豪的帖子反應很強烈，雖然還有個別人質疑林天豪可能是受到了某種壓力，言不由衷，但是，絕大部分人已經開始同情楊雪一家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