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把石堅和石婉茹送到電梯口，和石堅父女互相道別。
石堅和石婉茹乘電梯下樓後，兩人直接鑽進他們的黑色奧迪車。
沒帶司機，石堅坐在駕駛座上，拿起手機撥了個號，低聲說：“老板，史蒂夫就是個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請您和香港方麵聯係，再派一個能幹事兒的人過來吧。”
放下電話，石婉茹不解地看著石堅，問：“老爸，就這麼輕易放棄了？這事兒本來就不怪我們啊？是那個史蒂夫邀請我們過來的，他們老板也同意了，你怎麼還給他們道歉？我們這樣主動退縮，不是示弱麼？”
石堅嚴厲地看了女兒一眼，搖了搖頭說：“婉茹，你是很聰明，可是在處理這些事情上還是經驗不足啊。
“我們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不是自取其辱麼？這件事弄不好就是喬榛給那個史蒂夫設的陷阱，我們來就已經輸了，既然輸了就要認賭服輸，再糾纏下去，死纏爛打不是更丟人麼？”
看見女兒仍然似懂非懂，石堅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
“處理這類問題，首先，我們要明確自己的目的，同時，也要掌握對方的心理。
“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是把這筆投資弄到手，一切和這個目的不相幹的事我們都不能做，把事情弄僵，雙方都下不來台，對我們實現目的有啥好處？”
石婉茹蹙了蹙眉，有些不服氣地撇了撇嘴說：“喬榛明顯不想跟我們合作，就算不鬧僵又能咋樣？你看看她的那些手下，還有那個林天豪，一個個的都躍躍欲試，想把這件事搞黃了。我們指望他們能指望得上麼？這件事歸根結底還不是香港那些大佬說的算，給這些人留麵子有用麼？”
石堅微微搖頭。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香港那邊雖然我們有些把握，可是，就算人家同意給我們投資，具體執行的是什麼人，能是香港直接給我們投資麼？那是不現實的，人家也不是傻子，不會看都不看，僅憑我們的一麵之詞就把錢給我們，而且，香港方麵有意把錢轉移到大陸，最後還是要通過春城的投資公司給我們撥款。
“你看看那個史密斯，這種人能共事麼？愚蠢之極。”
石婉茹眼睛一亮，轉頭看著父親問：“老爸，原來你是想利用這個機會讓港方走馬換將，換一個更有能力的人過來接手？”
石堅露出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說：“嗯，你終於開竅了，孩子，你要努力多學一些東西，爭取早一天能接我的班。
“我這個總經理把上市這件事弄完，估計也該交班了，我們父女倆不可能一直這樣一個做總經理，一個做財務總監，公司畢竟不是我們家的，‘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即便老板和我們關係特殊，也不行。
“過去，是他沒有精力掌控公司，他後邊的人更不方便出麵，也沒能力管理這麼大一家公司，我們才有機會，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倆隻能留下一個。
“我老了，沒有幾天幹的了，我希望你能早一天成長起來，畢竟你算是他們家的人，如果你有能力，他是會繼續用你的，而我的總經理恐怕現在已經進入倒計時了。”
石婉茹吃了一驚，呆呆地看著父親，過了足有四、五秒鍾，才疑惑地說：“不會吧，您是不是多慮了？這麼多年您兢兢業業把這家企業做起來，沒有您就沒有北方藥業的今天，而且很多老關係都是您的，大事上您也從來不自己做主，都請示老板，你做和他們自己做有什麼區別？他們會卸磨殺驢？”
說完，石婉茹覺得自己把父親比成驢有些不對，趕緊捂住了嘴。
石堅倒是沒顧得上多想，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傻孩子，我和他相處二十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他的為人麼？這個人一貫疑心重，誰都不相信，正因為這麼多年我在北方藥業立下了汗馬功勞，才必須換掉我，這叫‘功高震主’。
“這一點，我有心理準備，隻不過，我希望他能看在你是他兒媳婦的麵子上，重用你，這樣，我退下來也安心了。
“可是，我知道你和董樂天的婚姻並不穩固，那小子表麵上看起來是個二世祖，整天大大咧咧的就知道胡混，實際上論心機他不比你差，我怕的是，如果我們都沒用了，他會一腳把我們父女都踢開，到那時候恐怕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