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的調查工作告一段落,從盤龍水庫和泵房提取的水樣被送到有關權威部門去做檢驗,檢驗結果要在三天之後才能出來。
雖然沒有出結果,可是,所有的輿論,無論是電視台還是報紙,也包括網上,現在都是一麵倒地認為北方藥業的排汙存在問題,傳統媒體的態度還比較隱晦,可是,網絡就不那麼客氣了,網友們紛紛指責北方藥業是無良企業,認為應該受到嚴厲的懲罰,甚至有些法律界人士建言,如果有證據證明北方藥業的汙染造成了群眾的死亡,應該追究北方藥業老板和管理者的刑事責任。
從刑法的角度,確實有因環保問題造成嚴重危害的可以受到刑事製裁的規定,可是,這條規定形同虛設,從規定那天起,就沒有一個人、一家企業因為環保問題受到過刑事處罰。
現在有人重提這個話題,顯然輿論對北方藥業的行為已經無法容忍了。
與此同時,北方藥業傳統的其他藥品的訂單也大量減少,終端用戶開始出現抵製北方藥業生產的藥品的情況,原有的一些老客戶也陸續出現取消訂單的。
北方藥業的形勢急轉直下。
同時受到衝擊的,還有城北區政府和環保部門,不知道什麼人,把晚報登載的那篇關於城北區政府為北方藥業打包票的文章發到了網上,網上一時間一片嘩然。
城北區的表現和市環保局形成鮮明對比,一些人把矛頭直指城北區政府,批評他們不作為,甚至有人不指名地提出某人和北方藥業有勾結,不排除存在權錢交易的可能。
有關部門雖然做了刪帖處理,可是輿情仍然對城北區非常不利。
按時間推算,檢測報告應該在下周一出來,周日下午,網上的一片聲討聲已經達到高潮。
周日晚,頻臨通河的某銀行住宅小區,市委副書記耿英坐在上發上,抬頭看了一眼對麵戰戰兢兢的郝振民,歎了口氣說:“事已至此,你自己有什麼打算麼?”
沒等郝振民說話,坐在他旁邊的,他的妻子耿夢蓮瞪了郝振民一眼,搶先開口說:“他能有什麼辦法,這些都是那個姓陸的女人的前夫,姓林的小律師搞出來的,他這是對振民的報複,明目張膽的報複。
“上次司法局查了他半天沒把他怎麼樣,現在變得更囂張了,叔叔,你這次一定不能放過那個姓林的……”
“住口!別胡說八道了,就算是人家報複,你本身要是沒問題人家怎麼報複他?”耿英不悅地看了侄女一眼,嗬斥道。
耿英委屈地癟了癟嘴,嘟囔說:“那怎麼辦?就瞪眼看著他們欺負我老公?”
耿英沒有理睬耿夢蓮,轉向了郝振民,問:“你們區委張書記給我打了個電話,想讓你主動辭職……”
“什麼?辭職?張書記太狠了吧?不就這麼點事兒麼?”耿夢蓮吃驚的看著叔叔,有些難以置信。
耿英更加不悅地看了一眼耿夢蓮說:“你給我閉嘴,你懂什麼?還小事?那是幾條人命,你作為主管領導,就算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畢竟你是剛去,可以不為過去的事兒負責。可是,你竟然愚蠢地搞了一個什麼說明,幫人家證明沒問題,你腦子進水了麼?虧你還是搞法律的,這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郝振民像泄了氣的皮球,直不起腰來,一邊連連認錯,一邊不斷地給老婆使眼色,向耿夢蓮求助。
耿夢蓮看看叔叔那張陰沉的臉,也不敢再出聲。
耿英抿了一口茶,再次歎了口氣,看著郝振民說:“主動辭職,回法院吧,級別還能保住,我和老院長通了個電話,他對你的業務能力還是比較認可的。
“不過,為了避避風頭,暫時就不要再回業務庭了,也不能任職,就去研究室吧,在那裏待一段時間。”
“不行,不能去研究室,那個,那個陸瑤瑤就在研究室……”看得出來,耿夢蓮真有些急了,說話都口吃了。
耿英又瞪了侄女一眼,說:“婦人之見,蓮蓮,你也不小了,應該知道啥時候該吃醋,啥時候不該吃醋,當時振民還是離婚的男人,不管他和那女人之間有沒有過什麼,都是過去式了。
“如果他們兩個真的還有什麼,即便不在一個單位就不能發生了麼?”
耿夢蓮還想再說什麼,耿英揮了揮手說:“行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別再多說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否則,就直接免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