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時,我總是盯著窗外,興趣乏乏,外麵再怎麼精彩也與我無關不是嗎?
每到這時,他就會沉默,安靜而溫和的表情輕喃“白白,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的眉毛輕蹙,似乎在疑惑?
我轉過頭,露出淡淡的微笑,沒有回答。
時光從不為誰停留,就像下雨,它不會因為你沒有傘,而不下或者等雨停再下。雨停了,還會有雨嗎。時間就是無情呀,它催白了你的頭發,催眠了你的熱情,催淚了你的青春。
就像白駒過隙,不留絲絲縷縷的痕跡。
很快,一月過去,我寫完了他的故事,我到天堂去找你。字數不多,大概20萬,而筆名是以他之名和我之名。江白,我很喜歡。是喜歡人還是名,我也分不清楚。
當我在打完全文完後,江之晨請我曬太陽。我們一人一把睡椅,坐在秋風習習,些許涼意的花園中。
米姐遞來兩杯白開水,在陽光下是那般清淡,透著江之晨的倒影,讓我不忍心喝下這樣美好的他。
我問他為什麼喜歡喝白開水?
他緘默不語,就在我以為他在蘊釀情緒準備詩興大發,說什麼你不覺得人生就如一杯白開水嗎?從高到底,從熱到涼,從不喜歡到習慣。
可他隻是輕輕說了句“我隻能喝白開水。”
明天此時的陽光很烈且溫暖,可我卻莫名地感到一陣涼意。
17歲的我不喜歡讀書,可他不隨我願。他硬逼我跟他學習了兩個月高考重點,強迫地把知識灌輸進我的腦中,想忘也忘不掉''。然後我知道這是某種我討厭的事情來臨的預兆。
說實話,我在別墅裏一點也不像一個寄人籬下的女傭,而像一個有了王子的灰姑娘。而米姐也從不稱我為白白,而是小白小姐,這讓我有點無所適從。但我真的沒有不好意思,也沒有所謂的虛榮感。
我沒有去問他為什麼不能喝除白開水以外的飲料,沒有必要,與我無關。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那一天,我們從溫暖曬到涼涼的,從陽光明媚曬到暮色降臨。
星星漸漸的冒出頭,他安靜地在內睡著了,米姐拿來一件灰色大衣,我輕輕地為他披上,凝視他清俊蒼白的容顏,心裏有淡淡的歡喜。
我把頭輕輕貼近他的懷裏,一分鍾,一小時,一夜,我閉上眼,珍惜最後的美好時光。
我想在你懷裏怯弱,不必如此堅強,但前提是我已經學會堅強。
第二天,我討厭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它不會因為我討厭就延遲後再發生,可無論如何總是發生的,我阻攔隻是徒勞,所以我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
他醒來後,當然沒發現我在他懷裏躺了一夜,也或許是知道假裝不知道。不過這都無所謂了,因為我發現了一件更讓我驚奇的事—我瘦了。
這讓我有點小小的喜悅,跑去找他。
可他已經收拾完備,整裝待發,他穿的那麼好看,一身剪裁得體的白色西裝,襯得他越發俊秀玉立。
他笑道“易安,你該走了。”他笑的那麼燦爛,那麼幹淨溫暖,可說出的話卻那麼殘忍。
我一下怔住,半響,喃喃自語道“好。”
明明早就知道結果了,為什麼還要傷心?
我坐上回小鎮的車,還是那輛白色賓利,它把我帶去他的身邊,也把我帶離他的身邊。
它何其殘忍,我也何其有幸,才能遇見他。
從來沒覺得時間走的這麼快,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其實是想要透過反光鏡多看他一眼,深深地刻在我的心底。
江之晨,我想說,漫漫人生,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天堂。
到了小鎮的學校,江之晨在校長辦公室,我回到了高二五班。
並且在江之晨強大的背景下,我可以選擇去高三特優班的機會,可我的選擇是放棄。但我接受了提前一屆參加高考,因為想早一點去找他。
經過他兩個月的強化訓練,現在的我,不敢說清華北大,但重點一本一定沒問題。可我選擇成都,因為那城市有他,所以我去。
哪怕我從一開始並不喜歡,也要學著喜歡。
我安靜地坐在位置,看著窗外,等著他。
在五班裏唯一勉強稱為朋友的蕭霞揚著諂笑,走了過來。
“白白,這些天你去哪了?帶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你男朋友嗎?”
我笑笑,不置可否。
她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驚訝地拉起我四處打量。
“你怎麼變漂亮了?而且穿的也盡是名牌,這件衣服我存了一個月的錢也還不夠呢。”
“你被你男朋友包養了?”她小聲地在耳邊道,說是小聲,可足以前後座的人聽到。然後,一傳十,十傳百,全校就知道了,學校就是一個八卦滿天飛的傳播者。
我知道,不久就會傳出高二五班的白雲貪慕虛榮,被大款包養了。
忘了說,白雲是我的原名。
而蕭霞叫我白白也不是因為朋友之間的親昵,而是她覺得白白是白癡的代稱。
我在心裏冷笑,這就是我的朋友嗎?
我不再理她,拿出一本小說靜靜地看,沒理會蕭霞在我耳邊的聒噪,全是不入流的話,看似為我打抱不平,實則暗暗譏諷。
不多久,江之晨走了進來,全班女生尖叫,他淡然自若,嘴角始終噙著令人心生溫暖的笑容。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更證實了我被包養的傳聞。隻是這個對象又帥又年輕罷了。
我坦然自若地收下,仿佛這隻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雖然班上的女生都想要靠近他,可奇跡的是竟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一米之內。我歡喜雀悅,這或許證明在他心中我是不同於其它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