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橙色晚霞布滿天邊,碎金流雲幽幽拂過,暖色的餘光漸收漸斂,從地平線上緩緩落下。
雪莫離一身兵戎騎在馬上,身後是整齊一致的雪國士兵,在寂靜的空中顯得突兀,打破了這黃昏的柔情,沙塵與血腥味彌漫在空中,步伐聲整齊地刷刷作響。
士兵們回到軍營,仍警惕十分地注視著周圍,動作井然有序,雪莫離回到帳篷,卸下沉重的盔甲,換上一身飄逸的白衣,一條素白發呆從烏黑的雲發上華麗飄落,眉間是化不開的倨傲清冷,拋下一切還未處理的政務,走向舞晴的帳篷,那丫頭,估計已經悶壞了吧。
純粹的白衣在這剛硬的軍營中顯得愈發聖潔耀眼,他掀開簾子,卻發現帳篷內空無一人,飯菜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觸了觸溫度,已經涼了多時了。
“小姐呢?”他走出帳篷,冰冷地問道帳外的侍衛。
佩戴刀劍的侍衛恭敬地抱拳稟告道:“啟稟太子,小姐與李子半個時辰前出去了,至今未回。”
他的眸底閃過一道淩厲的光,“程煥,派人快前去查看。”他喚道。
一直跟隨其後的程煥絲毫不敢有半點猶豫,黑影一閃,很快,臉色凝重地站在他麵前,“人不見了。”隻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就讓空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快去查。”雪莫離半天從嘴裏吐出幾個字,手指骨節有些發白。
程煥刻不容緩地前去查看,雪莫離大步走了出去,挺直的脊背有幾分冷厲。
程煥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徑直走進他的帳篷,“那人是天啟國的內線,小姐這會兒估計已經落到他們手裏了。”盡管情況是多麼緊急,可從他嘴裏說出還是一如既往地嚴肅冰冷。
雪莫離的眼底愈發地冷厲無情,周身籠罩著一股滲人的寒氣,也不言語,更叫人摸不透心思。
程煥也不說話,靜靜地站在原地,腰間的佩劍在燈火下散發著盈盈寒光。
這時,帳外走進一名士兵,單膝跪地,呈上一封信函,“殿下,這是天啟國的人送來的。”
程煥接過信函遞到雪莫裏麵前。
他二話不說打開信函,密密麻麻的毛筆字跡映入眼底,緊握信函的指尖寸寸收緊,冷漠平淡的臉上出現了條條裂縫。
信上說道,讓雪國馬上撤出天啟國,外加糧草與黃金萬兩,讓他親自送來,否則將會殺掉舞晴,明早來城內換人,這種威脅不亞於那把刀架在雪莫離的脖頸上。
手指一甩,白色的紙飄然落地,落在程煥的腳邊,他低頭望去,一行行字眼闖入眼底。
雪莫離沒有再說話,平靜地坐在桌前,然而程煥無比清楚,他越是平靜,引發的後果就越是嚴重。
冷寂黑暗的大牢內。
舞晴恍惚的思緒恍若一根輕盈的絲線般在風中漫無目際地纏繞著,找不到一絲支點,身子就好像置身於雲朵上一般,輕飄飄的,刺骨的雪風無情肆意地席卷著自己,全身上下是蝕骨的寒冷,腦袋模糊一片,帶著無盡的疼意,朦朧間,好像有水聲滴答的響聲,可怎麼都摸不到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