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你喜歡什麼,我都給你(1 / 2)

她的眼前模糊了,所有的景物都搖晃得成了雙重影子,臉上有溫熱的濕感,流淌著落下來,眼眶裏怎麼也止不住,她用手背一遍又一遍反複擦拭著,可盡管手背上濕潤一片,還是擦不幹淨,她狼狽地蹲在牆角,失魂落魄地蹲在地上,將頭埋在膝蓋裏。

一定是因為自己太貪婪了,所以才這麼不舍地離開,是自己太自私太壞了,一直都沒有關心過他,否則也不會什麼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為她做著什麼,而她從沒為他做過什麼,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的路少一些拖累。

她想去見他最後一眼,隻是一眼而已,隻要再看一眼她就可以安心地離開了,這輩子或許都不會相見了。

舞晴哽咽了片刻,起身低頭走向雪莫離的房間,生怕別人會看見自己紅腫的眼睛,那扇門從沒有像現在這般看起來有這麼遙遠,遠得好像天邊的星辰,她伸出手摸向那扇冷涼的房門,悄然一推,一點都不敢用力,輕手輕手地走進散發著微微藥味的房間內,苦澀難聞。

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床榻,望著榻上那安靜沉睡,臉色蒼白的人,心中五味具雜,酸澀難當,心中的愧疚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無顏麵再來見他。

她就這樣靜靜地守在旁邊看著他無力的睡眼,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他冷涼的手,仿佛血液都是冷的,貼在自己的臉上,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最後一份的美好,在眼眶裏打轉的液體竟然遏製不住地滾落而下,她再也不敢多貪戀一份,戀戀不舍地放開那隻手,她怕自己會哭出聲來,驚醒了他,拚命地捂住自己的嘴。

直到她也不知道就這樣過了多久,才緩緩起身,轉身往外走,當走到門邊時,情不自禁地再次轉身遠遠地望著他的側臉,恐怕這是今生最後一次見他了吧,沉沉地閉上眼睛,決絕地走了出去。

床榻上的那隻還殘留些許溫度的手上閃著一星晶瑩的水光,越發得冷冽。

今夜,月冷風清,氤氳的月光照耀著潔淨的白雪,讓這夜更增添了幾分亮度。

舞晴打開房門探出頭左顧右盼,偷偷摸摸地背著一個小包袱鑽出了房間,鬼鬼祟祟地竄在走廊過道,七彎八拐,總算到達了後門,隻要出了這扇門,以後便真的從他的生活裏退出結束了。

她回頭最後一眼望著這奢華的樓台軒榭,狠心地收回視線,不再看,因為已經看不到他了。

“今晚子時,我會看著殿下,支開下人,那時候你趁機從後麵離開就行。”程煥一本正經地對她說道。

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雪莫離會發現自己,現在的他估計正躺在榻上休養。

她伸手拔下門插,欲要推開門,誰知門後仿佛有東西堵住了一般,怎麼使勁也打不開,她有些納悶懷疑,程煥跟自己說的時候也沒說後門堵了,怎麼就打不開了呢?

她丟下包袱,用身子去撞門,一下兩下,撞得身子發痛這門還絲毫不動,她死心了,環顧四周,發現那高高的圍牆和那參天的大樹。

腦中頓時一亮,拎起包袱噌噌爬上了樹,十分嫻熟,手一甩將包袱丟了出去,細長的手臂在粗壯的樹枝上攀爬著,想要盡力夠到那麵圍牆,腳下小心翼翼,生怕踩空。

終於借著月色,她爬上了那麵圍牆,如今隻要縱身一躍,便可出了這太子府,隻是這高度著實令人有些為難,腦子有些發暈。

算了,死就死吧,總不能一直掛在圍牆上吧,她兩眼一閉,下定了決心,準備雙腳一躍跳下去。

誰知剛準備跳,身後就傳來堪比雪夜陰寒的幽幽嗓音,頓時讓她的心凍結成冰,全身僵硬再也動不得半分。

“你在幹嘛?”

這聲音不是別人,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聲音是雪莫離的,是他慣有的不悅的嗓音語氣。

不是說程煥會看著他嗎?那麼他此時怎還會出現在這裏?還出現得這樣準時。

她的腳步停止了,不知道是該跳下去還是退回去。

“下來,如果不想受罰。”就在她躊躇猶豫的片刻,他下了決定,決定了她的去路,不容半點拒絕,滿帶不悅與陰霾,證明他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舞晴本想就這樣一腳跳到牆外,但又因為心理的作祟,沒骨氣地從樹下爬下傻傻地站在他麵前。

雪莫離披著一身雪白色的狐皮外衣,黑色的雲發在衣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身影頎長挺拔,眼眸幽深,臉色不見絲毫異樣的情緒,但周身散發出的朦朧煙霧又壓抑得人不敢有半點掙紮,仿佛死死地扣住了別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