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英昏迷之後,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到了那個失蹤多年的姐姐,還有過世不久的大哥,還有很多人,在他夢裏匆匆而過。
有些人走了,心卻變得更滿了。
望著那些熟悉的臉,劍英心中梗得慌。他重重地捶了兩下心口,堵塞感稍退。
這時他手上的長劍輕顫,眼前的景色變成一片虛無。
他想到了這把劍的名字,斷情。
斷情劍算不得名劍,在劍宗隻能拍在第七,但他拜入劍流雲門下時,劍流雲覺得這把劍最適合他。
當年他離開楊家才十多歲,那時他便發誓,從此以後楊家的一切事都與他無關,他學本事隻是為了強大自己,以免一些自己不願意看到的事再發生。
流雲劍法乃是劍流雲所創,但這劍法太講究修心。隨心隨性,隨風隨雲,便是流雲劍法對心的要求。
可他卻太多牽掛,會想念,會難過。他以為劍流雲給他斷情劍便是為了讓他斷情決念,所以這些年來他都試圖將所有的忘記。
他逐漸忘了姐姐的樣貌,忘了大哥的教誨,甚至在楊啟彥死時他都可做到不下山。
若是真忘了,這夢為何會出現在此?
可笑,可笑,所以他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臉上多了一道淚痕。
小鈴兒在一旁照顧著劍英,發現他的眼角竟然有一滴晶瑩,她也有些難過。
用手帕輕輕擦拭之後,她歎了口氣。
劍英已經昏迷了五天,雖然師父說已經沒有大礙,可一直這樣昏迷著,實在讓人擔心。
雪上清為劍英療傷後就向北疆而去,此時秋水城有楊啟良在,加上劍宗弟子和雪舞派的弟子,駐守秋水城問題不大。
小鈴兒望著手帕上的淚痕愣愣出神,心中想著關於劍英的傳聞,心裏有些同情,她卻沒發現劍英的雙眼緩緩睜開。
“想什麼?”
劍英出聲把小鈴兒嚇了一跳,她立刻站起身來說道:“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劍英的聲音依然淡然。
“那個,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吧?”小鈴兒有點手足無措的說道。
“不用,我不餓,他呢?”
劍英說的他自然不會是雪上清,而是他的四哥楊啟良。
小鈴兒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道:“楊將軍一直在忙著抓城內的奸細和練兵。”
劍英輕輕嗯了一聲,又閉上了雙眼。
見他不願多說,小鈴兒便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正好撞見來探望的楊啟良。
“鈴兒姑娘,我小弟醒了嗎?”楊啟良問道。
“見過將軍,劍英師兄醒了,不過又睡著了。”小鈴兒歉意說道。
“哦。”楊啟良有些失望。
“剛才劍英師兄問將軍你在哪,聽我說你在抓奸細,就又睡了過去。”小鈴兒微笑道。
聞言楊啟良露出喜色說道:“我這小弟孤傲得緊,就有勞鈴兒姑娘照顧了。”
“沒事,隻是劍宗的那幾個師兄。”小鈴兒為難說道。
“放心吧,我會去給他們說的。”
雪舞派與劍宗向來不和,此次若非秋水城,隻怕兩派弟子不會老老實實地待著。